—将他们一一往冰面上放。
无一例外,全部沉底。
这花费了他们四个小时又二十七分钟。
期间,由于体力消耗,他们做了些吃的。因为断电,冷冻室里的食物已经开始化冻,他们不得不先吃掉那些。虽然,如此寒冷的天气里,即使化冻它们也不会很快腐坏,不过,以防万一。
拉斯卡尼科夫烹煮了与米饭,他们吃了丰盛的一餐,这稍微改善了从起床开始的低落心情。拉斯卡尼科夫拆开湿巾擦了擦手,又抽出一张新的湿巾递给伊凡,却发现伊凡已经抄起调羹吃起来。他们吃得很干净,几乎将盘子舔亮。用餐时,伊凡不自主吧唧着嘴,虽然他尽可能不使调羹撞击瓷盘,用餐的动作却始终不像拉斯卡尼科夫那样优雅从容。
吃罢,他们又围坐窗边,想了一些办法,却依旧没有头绪。天色暗下来。
一天下来,他们忘记关闭手机,现在手机只剩下很少的电量。拉斯卡尼科夫将两人的手机都关上。幸好伊凡有戴手表的习惯,否则他们甚至无法知道时间。
十点半,一切没有任何进展,两人失望地躺回床上,相拥而眠。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六天。
外面没有人声。附近的几幢住宅死一般寂静。
食物依旧很充足,但是他们没有水了。不仅仅是水,他们喝光了大部分酒和饮料,吃完了所有水果。现在,家里只剩下一瓶琴酒与一瓶伏特加。
拉斯卡尼科夫决定出去碰碰运气。
他打算从窗户翻出去,看能不能爬进楼上的哪户人家里,搜集一点儿水和食物,或者寻访一下幸存者。
伊凡提出要一起去。拉斯卡尼科夫让伊凡抓住门框做五个引体向上,伊凡只做了两个就摔下来。
于是拉斯卡尼科夫独自出发。
他先抓住落地窗的上沿,接着运用手臂力量顺着建筑外立面的横向装饰纹向上爬。九楼、十楼、十一楼的窗户都是锁上的,十楼还住着活人,拉斯卡尼科夫敲了敲窗户,然而那人没有开窗。
十二层的窗户没有锁。
拉斯卡尼科夫翻了进去。里边没有人。但是他在冰箱里找到了大量的矿泉水和啤酒,总共二十来瓶,酒柜里还有几瓶烈酒。
拉斯卡尼科夫兴奋地打了个响指。
他先将水和啤酒装进登山包里,塞至实在塞不下,还剩下三瓶啤酒。拉斯卡尼科夫决定先带这些下去,之后再上来一趟。他将登山绳拴在床柱上,调整床的位置使床卡住门框,又将登山绳系在腰间,方沿原路返回。
降至十楼时,拉斯卡尼科夫面前的窗户忽然打开——那是一扇推拉窗。他的双脚正踩在窗户上,被猝不及防一推,登时重心不稳,几乎摔下楼去,幸亏腰间有登山绳,这才捡回一条命。
拉斯卡尼科夫狼狈地拽着绳子左摇右荡,还没等他稳住重心,那人已经迅速地关上窗子,再次猛地打开。拉斯卡尼科夫被这么一撞,迅速往下滑了一大截。
“婊`子养的。”伊凡注视着这一切,忍不住大骂。
此时,拉斯卡尼科夫已经滑落至九层中央。他离开了十层窗户的攻击范围,而且没有摔进冰川里。伊凡舒了口气。
拉斯卡尼科夫死死拽着绳子,待摇晃稳定下来,迅速顺着绳子往下爬。
十楼的窗户又打开了。
一个年轻人探出头来。
他向下看了看,痞笑着吹了声口哨,接着拽过绳子猛力摇晃。
伊凡吓得魂飞魄散。好在此时拉斯卡尼科夫距离开着的落地窗已经不远。他几下攀越翻回家中,摔下背包,剧烈地喘息。
伊凡半崩溃地冲到窗前,探头对着楼上大骂道:“肏!牝犬!狗`娘养的!你是有什么毛病?!肏你嘴的!”
那年轻人朝伊凡的脸吐了口口水,关上窗子。
伊凡瘫坐在地。
拉斯卡尼科夫从包里拿出一瓶珍贵的水,倒了很少的一点儿,为伊凡擦掉脸上的唾沫。
拉斯卡尼科夫修整了一会儿,决定再次攀爬。
伊凡不同意。
“如果没有救援,我迟早得再爬一次。除了楼上,还有哪里能弄到水和食物?”拉斯卡尼科夫问。
伊凡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那么,至少等到天黑再去。夜幕降临,你放轻动作,也许十楼的贱——坏家伙不会察觉到,这样,你会安全些。”伊凡说。他本想说“贱`货”,但是这个词太粗俗,拉斯卡尼科夫不会喜欢。
拉斯卡尼科夫同意了。
他们抱在一起睡了一会儿。
醒来之后天已经黑了。
拉斯卡尼科夫打开窗户,发现之前系好的登山绳已经被剪断,绳子的端头垂在十楼的窗口。伊凡无声地骂了一句。拉斯卡尼科夫笑着摸了摸伊凡的耳垂,背着空背包灵巧地翻出窗外。
相比上午,这回他爬得慢一些,同时轻一些。
拉斯卡尼科夫平稳地爬过十楼。
伊凡舒了口气。
正当拉斯卡尼科夫从十一楼往十二楼攀越时,十楼的窗户忽然打开了,那个该死的年轻人再次探出头来。他嚣张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夸张地大笑道:“永别了!朋友!”说罢,一拉窗边那截断掉的登山绳。
一只十五千克的壶铃从十二楼敞开的窗户中窜出来,张开恶魔的骨翼直击攀援途中的拉斯卡尼科夫,拉斯卡尼科夫被突来的重物击中肩膀,手臂失力,从楼上坠落下来。
“罗德亚——”伊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