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段时间,你去哪了?”
苏毓钦不语。
“年节下了。”他说:“我们现在看不到烟花炮火。”
“我没关系的。”她嫣然一笑,“能见到你便是最好的年节,哪还要烟花?”
“所以我带你来这里。此处冰岛海水,又清幽干净,和城里头的人多燥热不同。”
“这会是个别致的春节。”她说。
小舟漾漾,渐驶入江心。头一回,他同她一起亲手采了龙涎,然后为她采药。袅袅烟雾将两人包围,她坐起来,与他相望。
夜晚她睡,他守着她不眠。她入了梦,他掩嘴轻咳。
就这般,一路采着药,采着香,慢慢驶离这片海,时光一去不回。冰雪渐渐化了,翠绿的山峰慢慢露出,芽儿破了土。
她唱道:“弱柳从风疑举袂,丛兰裛露似沾巾。独坐亦含嚬。”
他对说:“犹有桃花流水上,无辞竹叶醉尊前。惟待见青天。”
二人与竹离潇于行军半途终于会合。离潇狠狠地松了口气。
这数月来他的人-皮-面具戴得可真是难受极了,现在正主来了,他终于可以变回自己。
他竹离潇一个新副将消失掀不起多大波浪,找个由头就完事了,但苏毓钦不一样。他是北周一军主帅。他若失踪了,必将军心大乱。
竹离潇冒着掉脑袋的风险,陪苏毓钦玩了这一回游戏。
眼下他终于轻松了。安静下来,不由想到夕颜。
那个成天疯疯笑笑,爱与他打闹的姑娘,为了找他独自离开,现在怎么样了?以前和她闹,总嫌她烦。现在她离开了这么久,忽然有点儿想念了。
真的苏毓钦一回来,很多事情就变了。
先是整军修理,告诫切勿骄悍,到时入了京,王上面前,更要谦恭顺服。其次是加快行进速度,减少滞留。第三便是发令调动南楚眼线行事。最后一件,是给常林的南宫郡主去信一封。
雪漫漫地化,绿意慢慢铺开。四国京城,经过一个漫长的严冬,终于迎来了春天。
常林的桃花儿开了,漫山遍野的一片粉红,五分妖艳,五分清纯。南宫络带了伤,自那个夜晚起,独自一人走回去。这是她头一次这么狼狈,也令她对傅云奚和归雪印象深刻。在她的梦境里好像头顶上有着冰冷的雪花和火红的太阳,它们融在一起,美丽地盘旋着,彼此互不干涉。但是这于她却像是煎熬了,有着将要撕裂之感。
对傅云奚的情愫与怨对两相交缠,让她喘不过气来。哪怕行在这初春画卷里,也抹平不了矛盾的心情。
她是不怪归雪的。她看得出来她对他并无爱意,是傅云奚一心偏要流连。
而她不过是想向她援手的,却未想傅云奚之心那样坚定,他派来的人甚至对自己都不留情面。若非当日那个神秘男子赶到,这一切又会怎样?
为什么呢……?南宫络停住了脚步。
她已然走到了城门之下。
嘴角勾起一丝苦笑,她倒是隐隐有些期待,他会怎么面对她。
城楼上的士兵们往下一看,只见一袭绛红色的身影,正英姿笔挺地站在那里。她的腰间,配着一把绝世宝剑,上边有常林王族的图腾。虽然已是身心俱疲,但她站在那里,依旧是凛然飒爽的一副态度,丝毫容不得谁轻慢了去。
一个士兵正要向下问话,旁边一个却及时止住了他,道:“不认得了?那是南宫郡主!”
“郡主?”那士兵瞪大了眼睛,仔细一瞧,果然不错,即刻大喊:“开城门,放郡主进来!”
“以后这眼力劲儿,可要提升着点。”旁边那人说道。小兵猛地一偏头,一下子讶住了,“骠骑将军,您、您什么时候来的?”
“我在这里等郡主。”傅云奚丢下一句,转身不见。
南宫络站在下边便看到他了。依旧是那样深黑的眼睫、硬朗的轮廓。他看着她,眼中神色意味不明。但在她这里恼意却是消了半数了,因为他敢站在城楼上等她。
半柱香的时间后,众人为南宫络接风洗尘。
南宫辰又急又怒地问她做何事去了,南宫络淡淡一笑,道,将那姑娘送走了。南宫辰大为光火,说她堂堂一个郡主、主帅之女,怎能为了一个民女私自离了营地。南宫络道,她并非是为了那个姑娘,而是为了南宫一族的颜面。南宫辰拍桌道,现今乱世,两军对战还将什么颜面不颜面,能打胜才是硬道理。傅云奚好不容易捉个人质来,却被她这个亲生女儿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