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打胎药。
药调好了,他放到他面前,铁青的脸色中带着怒极后的奸笑,“本王没劲与你折腾别的了。如此暴风雨夜,谁能来救你?”
旁边一小侍举起药碗,一手捏住她的嘴,一手正要往里灌,忽然痛得大叫一声,手一抖,药碗掉在地上,一地碎瓷和苦汁。
“王爷,她踩我脚!”小侍叫苦不迭。
“又玩什么花招!?”洛璃拍桌,指她道:“你再不乖乖听话,下一碗可就不只是打胎药了。”
归雪冷笑,笑个不停。
“笑什么!?”
“我笑,您在怕我。”
“笑话!本王会怕你!?”
“准确来讲,您怕的是我夫君。您怕他酒醒了要过来寻仇,所以得抓紧时间折磨我。等到时候事情闹出去了,您再找别的理由搪塞。您是王上最信任的兄弟,想来他便是再气,也不好把您怎样。”
对方一语中的。洛璃脸色铁青,又向大夫使了个眼色,“灌哑药!看她还怎么舌灿莲花。”
大夫害怕地点头,忙开始弄哑药。
“快点!”洛璃催道。
她此时已经十分虚弱,不知自己还能撑到几时。她想她大概是怀了一分脆弱的希望的,总之她不会放弃,她会与对方周旋到底。
大夫调好了哑药,洛璃眉头一皱,一掌把那小侍推开,“把她的手脚全都绑好,本王亲自来!”
“王爷!不好了!!”一个凄厉的声音忽然破门而入。洛璃正拿着药碗到她嘴边,抬头便见一个浑身湿透了的人跑进来哭喊道。他身上不知是血水还是雨水,又湿又脏,弄了一地。
“怎么回事!?”洛璃大喝道。
“是、是是……”那人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鼓起勇气,带着哭腔道:“苏毓钦来了!”
洛璃震惊不已。那只碗当即“哐啷”一声掉在地上了,顾不得拿雨具,他随手抓了件披风,匆匆摔门出去。
大夫平静地坐在桌前,悠悠叹了口气,摇脑袋道:“今天摔破了两个碗。”
“苏毓钦!!”门外一声厉喝。
洛璃一脚刚要踏出房门,便见人已经到了。雷电大作,那一瞬闪电爆溢的强光,趁出他满脸雨水、清晰森冷的脸。亲眼所见,洛璃仍是震惊到难以置信,“你是如何过来的!?”
苏毓钦却连他的话都懒得理,一道掌风直直劈来,断了洛璃一道袖袍。
洛璃平日里是养尊处优、fēng_liú快活惯了的,自幼疏于习武,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架势,气焰登时矮了一半,他试图阻止他:“苏毓钦,有什么话好好说。”
话音未落,对方又是一道掌风劈来,直将他连逼后退数步,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疼得大叫。
他走进来,远远地,以真气断了缚住她的绳索。归雪站了起来,眼含水光地看着他。他颀长的身影立于这小小的屋宇中,有凌天的气势。湿透的乌发顺着湿透的白衣披散,有汩汩如瀑的雨水流下。而他的眼神却是那样坚毅有神,从他进门那一刻起,便是睥睨万人之势,只有在看到她时,终于化作了万顷柔波。她慢慢地站起来,不等走到他身边,他便已经过来了,单手将她整个抱起。她看着他俊朗如刀刻的侧颜,只觉得凛然若神。
“你想怎么样!?”洛璃终于折腾得站起来了,揉了揉屁股,强自拿出“威势”来,冲他道:“本王可是王上最信任的亲弟弟!你若敢伤本王一根汗毛,你在北周的一切便都毁了!”
可惜他的话似乎并无多大的效果。
他看到了对方森冷而炽烈的目光,如要将他千刀万剐,似他犯下的是足以诛灭九族的大罪。他的眼瞳是那样深黑,深邃到吞噬了周围的一切光彩。苏毓钦空出来的那只手不知出了何种招式,他身上地上所有的雨水血水,尽全数飞腾而起,带了他的真气内力,化为一把把尖利的针向自己袭来!
洛璃一声惨叫,脖向后仰,生生朝天喷出一口血来!那些化作针刺的雨珠血珠,擦着他的皮肤毛孔仅仅只有瞬间的功夫,竟如万千把钢铁匕首插进去了一般,密集的疼痛齐齐爆发。对方的最后一招式,对准了他的脖子。
“伤她者死。”
这是他听到的对方最后的话。
走出这道门,是一地王府卫兵的尸体。剩下一部分还活着的人,见他出来却再不敢抵抗了。他们一个个惊恐万状又满含恨意地看着他,随着他前进的脚步,一点点地后退。
那棵倒下的大树在暴雨中静默了。树叶子下是汪洋的血水雨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