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他们很不幸,他们如果不迟疑那一刹那,在天音响起的那一秒立刻转身而走,他们或许有那一线希望逃离最后的爆炸圈。
可是就那么一秒,决定了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三寸外的一切依旧,可是他们却与这土地上的一切陪葬。
看着天空之上,开始纷纷扬扬飘下的不属于六月的雪花,六月飞雪,冰与火的交融,很美可惜,是一种消散的无影无踪的凄美……
天音,在最后这一声无言的叹息中的结束,乱葬岗的天火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因为大多数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乐音所震撼。
当有人走出家门,看向仙乐坊的时候,当他们注意到仙乐坊中走出的同样一脸懵圈的人的时候,或许其他地方的人想不到,但是仙灵城内的人都明白这是什么。
仙人三相,第一相,天音。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不属于人世间的乐曲回荡在天地间,无论是对面的碎边城还是遥远的盛朝帝都,亦或是更加遥远的新月国都,都听到了这无差别的天地颂歌。
“外面是谁在吵吵闹闹,怎么有人敢胡乱演奏祭天曲?”盛朝皇帝问旁边的近侍。
“陛,陛,陛下,这不是有人演奏,臣听闻,这声音来自于九天之上……”近侍也有些震惊,但还是说出了所知道的消息。
“九天之上,那不是仙……”盛朝皇帝一顿,立时明白发生了什么,急急忙忙整理好衣服出了大殿。
“没错,这的确是仙人三相第一相,想不到当年国师的预言成真了……”盛朝皇帝闭上了眼睛。
他已经老了,这个位子他本不想坐,奈何一群人为了稳定朝政妥协达成一致,把他硬生生从一个逍遥王爷的位子上拉了过来硬推了上去。他和唐老爷子年纪差不多,他的那些子侄们有太多的东西看不透,以至于把原本正在走上坡的国势给玩崩了。
现在的他只希望,他之后的继任者能够重现当年的荣光,这样也不枉他那枉死的侄儿盛瑜。
“国师啊,你说你当年何必要说出来,有些东西带到坟墓里就是了,你看看现在,哎……”皇帝摇了摇头,缓缓回到了殿内,仙人出世又如何,就算能够满足任何愿望的仙人出现他面前又如何,坐上了这个位子,该见的不该见的他都见到了,已经知天命无所求的他对于仙人,提不起任何兴趣。
更何况当年的乱局他是亲身经历过得,因为刻骨,所以铭心。这场两代人的闹剧因为天机一脉的国师一个无意中的预言而起,现在终于也要画上句号了。
帝都中,和皇帝一样心思的人寥寥无几,更多的人把目光投向了远在边关的仙灵城,因为当年,国师也不知道下一位仙人会出现在哪里,会什么时候出现,他只知道,仙人,是与仙人打交道的。
该知道这句话的人都知道,不该知道的自然不知道。
该知道的人脑子都不会太差,自然能够联想到国师没有说出口的话。
现世的仙人只曾有一位,纵然他来去匆匆,但是他曾经的过往被人从尘封的记忆中翻出。
他一生都在仙灵城,没有谋生技艺的他被无数人断言过将死于非命,可是他却总是在不经意间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仙灵城人面前,直到天音响起,他在万灵的簇拥下从山林中走出,一步步踏上通往天外的阶梯。
那时,所有人才知道,原来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红尘仙。
一晃多少年,昔日破落的小镇化作了人流来往的边城,哪怕里面流动的是黑暗的罪恶,但是那也掩盖不住其中繁衍的生机。
对现任的赞颂也从当年的赞歌化作了今日对生活不易的怨言,但是即使再难,为了生活也是不得不去做那些或许有违本心的事情。
土地仍然是那片土地,可是人心却变了不知多少次。
帝都中的目光总是看不到,但是仙灵城中知道内情的人都清楚,仙灵城表面上的平静日子已经到头了。
“去查,仙灵城内外任何一场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
不管是外来的还是本地的城主与唐家,都传达出了同样的命令,因为能够在仙灵城站得住脚的人,对于仙灵城曾经的传说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就算是早已被铲平的仙灵城仙人祠堂也还有一具破败不堪的现任雕像被扔在乱葬岗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就算当年的见证者都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可是该传承的东西都被完好的传承了下来。
只是有些可惜,物是人非罢了。
天上的雪花似乎是在为已经不在的仙人故居送别,又或者是安抚这些年来埋葬在仙灵城中人们,亦或者,是在昭示,当年的一切,欠下的都该还了……
唐家年近六十的唐老爷子住着拐棍,听着他小时候曾经听他的爷爷哼唱过的曲调,本已浑浊的眼中重新闪起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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