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百思不得其解,真真令人头大。
楚歌又道:“那两名映月弟子说你盗了他们门派秘宝,可有此事?”
沈无心冷笑道:“沈某只正面杀人防火,可不背后偷鸡摸狗。何况那几人是以为【醉琉璃】在我手中,才像疯狗一样对我穷追猛打。”
其语气之骄傲堪比少先队员扶完老奶奶过马路,对这份堪比城墙厚的脸皮,楚歌从内心里发出了敬佩。
楚歌道:“他们为何会以为【醉琉璃】在你这里?再说,这四大门派不是对这类虚名毫无兴趣吗?又怎么会执着于这种信物?”
“他们自然不屑于“天下第一”,他们要的可是天下。他们求的也不是【醉琉璃】,而是传闻中【醉琉璃】中那十成武功,真是可笑愚昧。”
“是啊,这个世上,好人未必好,坏人未必坏,自诩为名门正道的人未必不暗藏祸心,每个人都打着对自己有利的算盘。”
沈无心终于把视线放在了楚歌脸上,那脸颊本就瘦削,在寒夜里被风一吹,冻得竟有些微微发白,一双眸亮闪闪的,如同晴朗夜晚里挂在高处的星星,他不由得内心有些松动,又惊讶于平日里惯会耍嘴皮子的口中居然说了一番大道理。
却见那人不过刚落下字句,头一沉居然睡过去了!沈无心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心中却对这个没心没肺的人平白生出了两分好感。
第二日,楚歌迷迷糊糊地醒来,刚睁眼就被眼前的沈无心吓了一大跳。他板板整整端坐在楚歌一侧,见他醒了,又摆出一副死脸,嘲讽道:“我当你是死了,睡得竟一动不动,雷打不醒。”
楚歌挠挠脑袋,感觉不应该啊,他本身睡觉极轻,从前便是有些风吹草动就转醒,又怎会像他说的似的。
沈无心道:“今日你便启程去落花门,那门主脾气极为古怪,心智倒是聪慧,你莫被他察觉出你的假冒身份。南崇阳的弟子皆是阳字辈,你为自己换个名号便是。此次你去,只需弄清楚,第一,【醉琉璃】究竟在不在此处,第二……罢了,你先弄清楚第一,其余再议。”
沈无心跟个不放心孩子出门的家长似的,婆婆妈妈啰嗦了一大堆,只差自己不能分身乏术亲自上场。
楚歌笑道:“你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不依你的话,突然跑了?”
沈无心眯眼道:“我随时可以杀了你。”
嗯,确实是一个稳准狠的威胁。
他又在怀中掏出一只竹哨,交到楚歌手中。翠绿色的竹上还未擦净,仍沾染着新鲜的泥土,哨口边缘整整齐齐,却不难看出刚刚被削刻的痕迹,若没猜错,应是他昨夜没睡,去远处折了竹子新削制的。
楚歌接过来,估计真的是夜里太冷冻坏了脑子,竟有些莫名其妙的感动,没想到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竟会亲自做手工,还挺萌的是怎么回事……
沈无心道:“半月之内,你若有危险,便吹响哨子,我听到了自会来救你。若你半月后不能顺利出来,我便当你已经暴露身份死在里面了。”
楚歌握着手中小小的竹哨,不由得感动的涕泗横流。就这小玩意,吹破天声音传播不过三十米,为何大家总会许下这种你吹吧我听见就来救你的承诺,这他妈能听见才怪……
楚歌收起竹哨,突然也不那么怕他了,笑嘻嘻地打趣道:“既如此,我就收下了。想不到你这人人畏惧的沈无心还挺贴心的。”
沈无心不想搭理他,转身欲走,只听一句话从身后轻飘飘的传来,像一朵被微风带走的柳絮缓缓落入了心尖。
“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何要叫无心?”
他身形一顿,背对着的脸上看不清表情,声音冷冰冰地如同寒冬初结的寒冰:“无情无欲,自是无心。”
说罢,头也不回地踏着轻功离去。
楚歌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内心仿佛被一根极细的针轻轻扎了一下,不疼,倒有些痒痒的。但只是一瞬,下一刻,他对沈无心的印象就从一个傲娇变态杀人头子变成了爱装比的傲娇变态杀人头子。好一句无情无义,自是无心,这八字掷地有声,处处回荡着一股我很牛逼不要惹我的气息。
那边沈无心轻飘飘地走了,留下他自己在荒郊野外,可是他怎么知道落花门怎么去啊摔!这里又没有自动导航,再不济给个手画地图也行啊!
楚歌:“系统你出来!你告诉我落花门怎么去!”
系统默默上线:【你现在就在落花门脚底下,你会爬山吗?爬上去就到了。】
楚歌四下打量一番,看自己不远处果然有一座巍峨高山,应该就是传说中由落花门坐落的西孚山。西孚山重峦叠嶂,高耸入云,飘渺中却似围绕着仙气,西城的老百姓常说,西城风调雨顺是因有仙人保佑照看,应该说的便是常年神龙不见首尾的落花门。
只是这山也太高了吧!要让楚歌用脚生爬,怕是腿脚断了也上不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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