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了,”沈遥虚弱一笑,伸手拍了拍玄七的手背,抬手擦了下嘴唇,“只是有点怕蜘蛛……”他轻声尴尬的说着,身体仍然微微靠在玄七身上。
玄七主动向他贴近一些,给他更多支撑,转头将目光射向墙边的老三。
“好汉饶命……咳咳,”老三吓得缩起身子,连呼求饶,“我就是个护院打手,老板让打谁我打谁,不关我的事,好汉饶命啊!”
玄七瞳孔一收,杀意毕现,就在他要动作之时,沈遥一下拉住了他。
玄七看向沈遥,沈遥道,“让他带我们去见他老板。”
“门口还有其他人可以带我们去。”玄七道。
“玄七!”沈遥轻轻摇头,“勿要乱杀人。”
“……”玄七眸色明灭闪动,终是敛下了杀气。
“就……就在前面了。”老三捂着胸口,一路踉跄的带着沈遥、玄七来到乐仙楼南面的一个小院门口,指着里面的一座小楼道,“老板这个点儿一般都在二楼休息。”
“嗯。”玄七应了一声,下一刻,他出手如风,如同处理其他打手一样,点了老三的穴道,老三瞬间定在当场。
他看向沈遥,沈遥此时已面色如常。但玄七刚才无意间碰到他的手背,触手还是冰凉。
“走吧,我们去会会这个老板。”沈遥道。
“是。”玄七应道,暗暗向沈遥靠近了半步。
轻而易举的收拾了小楼下面的两个门卫,两人来到二楼,破门而入。
“啊——”女人的尖叫声响起,二楼只有一个穿金戴银的半老徐娘,正矮着身子想往桌下躲,眼见着避无可避,便一脸惊慌的叫了起来。
“来人,来人啊!”女人大叫,却无人出现,她很快便认清了形势,竟也兀自镇定了下来。
“怎么着?二位闯我乐仙楼是来求财还是砸场子?”她端出了久经世面的老板架子,往太师椅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摇着手中的镶金团扇道,“不管二位所谓何事,都好商量,我李霞也不是小气之人,钱能解决的事,绝不吝啬!”
“呵,李老板既然这么爽快,那我们也开门见山,”沈遥道,“还请李老板告知,这乐仙楼的‘醉流霞’酒里下的是什么药?从何而来?”
“……”李霞明显一怔,继而双眼一转,姿色犹存的脸上摆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道,“什么药?哪里有药?”
沈遥感到玄七看向自己,他侧头对上玄七的目光,看出玄七的请示之意。沈遥忽然发觉,玄七其实很有一套自己担可在自己身边,这种请示的眼神,他已经看到了多次,在今晚这个让他精神疲累的情况下,身边的男子不仅救了自己,还处处以自己的意见为重,这种感觉就如同在踽踽独行了很久后,遇到了一个可以信赖的伙伴,与他分担旅途的艰险。
沈遥冲玄七点了下头。
下一刻,李霞只觉耳边擦过嗖嗖之声,紧接着,一截断发自她脸畔掉落了下来。
“啊——”李霞捂着脑袋惊叫起来,她扭头一看,身后墙上楔入了一支飞镖,半个镖身都没入了墙中。再一回头,就见刚才没有说话的男子抬起左手指向她,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个和钉在墙上的很像的三角飞镖。
男子面沉如水,声音冰冰冷冷,盯着李霞的眼睛道,“我没有我身边这位公子好脾气,如果你再不说的话,这一镖射中的就是你的眼睛。”
“……”李霞抓紧了身侧的扶手,她在男子眼中看到了自己惊慌的倒影,也看到男子瞳眸收缩的前兆——
“啊,我说,我说,莫要杀我……”她大叫起来,“这‘醉流霞’里放的是乐仙楼后山一眼活泉的水,并不是什么药。”
又有风声擦着另一边耳朵而过,她回头看到另一枚飞镖也钉入了墙上,李霞吓得从太师椅上摔落在地,男子高瘦的身影向她靠近了两步,她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好汉饶命啊,我说的都是实话——”接着,便如倒豆子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了出来。
☆、夜谈
据李霞说,乐仙楼后山有一眼活泉,泉水清冽,她们楼里自酿的“醉流霞”便是取此活泉之水酿制。
约莫在一个月前,两个酿酒师傅从后山取水时,一人顺便喝了几口,没想到喝下之后,就觉头脑发轻,心中兴奋,有种飘然入梦的感觉,竟在泉边手舞足蹈起来,另一人见着奇怪,忙去喊人,人来之时,喝水那人已基本恢复了清醒,身体并无什么不适。
楼里平时给姑娘们看病的大夫,年轻时走江湖见过不少旁门左道,被叫来研究泉水,认为这泉水里出现了能让人上瘾的成分。李霞和大夫一合计,觉得可以将泉水稀释成合适的比例兑入酒中,用来留住大批回头客。同时他们还发现,泉水里这种成分的含量并不是稳定的,就像它突然出现一样,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消失,所以楼里前段时间赶忙存了不少带“料”的泉水,以备使用。
李霞带着沈遥、玄七来到后山,把活泉指给他二人看。
后山此处被简单修葺过,几人穿过挂着灯笼的九曲廊檐,来到一处不大不小的潭边,泉眼在潭水正中央,汩汩喷涌,翻着水花。
沈遥看着李霞,玄七走近潭水,半蹲下伸手掬起一些水,放在鼻尖唇边辨别了一会,对沈遥点了点头。
李霞见状,忙继续为自己辩解道,“二位公子,我真的没有骗你们,这泉水的异样是我们偶然发现的,没有什么人背后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