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七感到有些昏昏欲睡,毕竟他的伤势还是很重。
沈遥扭头亲了亲他的脸,伸手到床边的衣服堆里,想摸出帕子帮两人擦擦身体。
他胡乱摸索着,忽然手中摸到了一个硬硬圆圆的东西。
他拽出一看,竟是一根红绳编的手链,手链上串着了一颗通透的绿玉珠子。
“这是什么?”沈遥奇怪道。
“啊,”玄七伸手把手链拿了过来,有些难为情的道,“是白天我和玉宝斋老板讨价还价,让他送了一颗珠子,又要了几根红绳编的。”
“然后呢?”沈遥挑眉问道。
“想要……送给您。”
“帮我系上。”沈遥迫不及待的把手腕伸了过来。
戴好手链,沈遥抬着手看了又看,红绳编织的手链,就像是命运的红线,缠上了他白皙的手腕。
“谢谢你,小七。”沈遥转过脸来,看着玄七,把手腕放到唇边,对着那颗珠子吻了下去。
玄七只觉心头砰砰直跳,那个吻就像吻在了他的心尖。
☆、寻药
一个月后,江南流云山庄。
山庄张灯结彩,宾客满门,好不热闹。
庄主沈流云四十八岁生辰,各路江湖朋友前来道贺。
沈家二少爷沈泽一早便待在山庄前院,迎接宾客。
趁着一个空隙,他甩了甩胳膊,长舒了口气。
忽然一个沙哑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太微派玉昂真人门下前来道贺。”
沈泽扭头一看,一个蓝衣男子站在自己面前,男子身材高挑挺拔,但相貌平平,约有三十岁左右年纪。是玉昂真人新收的徒弟吗?沈泽在心中想。他确定自己从未见过此人,却说不出为什么,对这人有种熟悉的感觉。
沈泽抱拳行礼,“不知玉昂真人身在何处?”
“家师稍后便到,差我前来先行送上贺礼。”蓝衣男子道,说着,自袖中取出一个长条锦盒递给沈泽。
“客气客气,”沈泽谢道,“还请去正殿休息,午宴稍后开始。”
蓝衣男子抱拳回礼,跟着山庄的小厮向内走去。可谁也没想到,一炷香的时间后,他竟出现在了山庄外的一棵大树下面。
蓝衣男子远远望了望山庄正门,脚下一蹬,翻身跃上大树的高杈,玄七正在那里等着他。
“礼物已经送给老爷了吗?”玄七问。
“送到我弟弟沈泽手里了,这个傻小子,估计要等我师父到了,才能发现被骗吧。你的易容术真厉害,哈哈哈!”沈遥笑了起来,配上他现在那张五官平淡的脸,显得有些古怪。
“您把面具脱掉吧。”玄七微微挑了下眉。
“好不容易戴上的,我还想再玩一会儿。”
“……”玄七抿了抿嘴角,“您真的不去见一下老爷他们吗?”
“不去了,”沈遥停下笑声,目光投向山庄方向,“现在还不是时候。”那张易了容的脸,明明没有什么表情,却显得有些落寞而倔强。
“遥知……”玄七忍不住喊了他一声。
沈遥转回头,拉住玄七的手,嘴角翘了翘道,“我们回去吧。”
两人回到镇上客栈,玄七帮沈遥打来一盆水。
沈遥把手伸到耳后,抬手一撕,一张人/皮/面/具便从他脸上被揭了下来。
他拿着帕子沾水擦了擦脸上粘腻的地方,摸着自己的下巴对着水盆看了一会儿,满意的点了点头。
转身时,正好看到玄七在他身后低头偷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沈遥走过去抱住玄七,露出手腕上一截红绳。
一个月来,他和玄七一路往江南而来,走走停停,玩了不少地方,玄七的外伤一点点恢复,但是功力只剩不到一半,内伤也久久不愈,时常发作折磨着他。沈遥有时候觉得,玄七好似倔强的野草,又似坚韧的竹子,即使受到摧折,也会隐忍所有痛苦,永远以坚毅示人。越是明白如此,越是让人心疼。
这一路下来,玄七对他仍然恭敬,两人之间却相处越发自然,玄七偶尔也会露出一些小性情,让沈遥觉得十分可爱。
玄七看着他不说话,嘴角却仍微微翘着。
沈遥抱着他晃了晃身子,“不说我要罚你了。”
“我没喊错称呼……”玄七几乎条件反射的说道,耳根立刻红了。
沈遥看到玄七的反应,噗嗤笑了出来,笑着笑着,他忽然停下来,若有所思道,“啊,其实我应该一早发现蓝衣是喜欢董栖丘的。”
“您怎么又突然想起这事?”
“我刚到藏名山庄的时候,蓝衣给我整理房间,当时我看到她对着水盆整理头发,我以为她是爱美,然后董栖丘便来找我。现在想来,恐怕是蓝衣知道董栖丘很快要来,在见到喜欢的人之前,确认一下自己的容貌是否整洁。”
“唉,”沈遥叹了口气,“我要是早点遇到你,说不定一下子就看出这其中的门道了。”
“……”玄七的眼眸转了转。
“你想到了什么?”沈遥问。
“没什么。”玄七摇了摇头,把那一瞬间冒出的小想法藏了回去。
另一边,流云山庄内。
“啊,我竟然没有看出那是大哥!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呢,大哥什么时候学会易容术了!”沈泽围着沈流云来回转着说道。
“好了,不要再提他了。”沈流云铁着脸说道。
他面前的案几上放着打开的锦盒,里面躺着流云雕花的玉簪,还有一张写着贺寿祝词的红纸。
“老爷,都是老仆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