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欣喜这死寂的七层幽冥终于也有鬼神惦记了,一面又装腔作势地尽一个鬼使的职责。
这让霍己厌立刻总结出一个结论:鬼魅们都很精分!
不过毕竟是有事相求,还是不要硬碰硬的好,他向二位鬼使行了一个阴界的礼仪,尽量谦卑道:“在下天界落凡上神,是幽冥殿鬼王的好友,今特来拜访,望二位哥哥能够传达一下。至于为何选择这个方式过来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望二位哥哥不要受了惊吓。”
做了二十多年的太子,人五人六这一特点把握得如鱼得水,更何况现在只是上嘴皮碰下嘴皮扯淡的功夫,要比以前察言观色、步步谨慎,一个小动作都要考虑入微简单多了。
事实证明,任何人对这样的谦逊态度都很适用,何况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鬼。其中一个鬼使听了霍己厌自报的身份,立刻变了脸,笑着将霍己厌吹捧了一番,自认为拍足了马屁,但事实上却适得其反——霍己厌是最讨厌这种狗腿子阳奉阴违。
但是霍己厌忍住了,二十多年都忍过来了,何况是个根本不认识的鬼,他面不改色笑着说:“哥哥可否通融一下?”
站在一旁的鬼使立刻道:“是是是!那是自然,上神大驾光临,是我们怠慢了。”
对他吹捧的鬼使继续叨叨地说着话,一边将霍己厌往幽冥殿引去。穿过层层大门,看见鬼王正在院子里摆弄着一小撮像大蒜一样的花。
鬼王看起来很细心,蹲在那里为每一块石头擦拭,然后将花的根茎小心翼翼地压在石头下面,换上干净的池水。虽然是在做一件自己喜欢的事情,可那种日复日孤单的身影还是让霍己厌产生了一点同病相怜的共鸣。
鬼王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会有人或鬼来拜访他的幽冥殿,猛地被霍己厌一拍肩膀,一时手抖,花盆里的水就溢了出来。他赶紧收拾好残局,起身望着霍己厌:“怎么来我这了?任务完成了来告别?以前也没见你这么懂礼貌啊。”
霍己厌有些失落,这种失落在鬼王眼里很是博同情,霍己厌道:“没能完成,轮回殿没能去,落榜了。”
鬼王叹了一口,这样的结局似乎也是一种意料之中。他问:“那你打算接下去怎么办?”
如果霍己厌就这样撒手不管回到人界,倒也不会受什么道德谴责,毕竟“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有一两个失误也是情有可原的。只是……总感觉有些东西放不下。他道:“这不来求求鬼王了嘛,看在我师父的面子上,就帮我一下可好?”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和鬼王这么自来熟了,但是总隐隐觉得这位鬼王比师父还亲。
鬼王似乎想起了往事,他道:“要说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不如直接卖你个面子,当初我是在你的介绍下才有幸认识你师父的。”
当年芳华上神和缇萦神君之间有嫌隙天界皆知,被缇萦神君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贬下凡间,距离最后做了阴界的鬼王冥司前还有很长一段无所事事、游荡人界的时间。
当年的葬花教主不过是个垂髫孩提,父母是勤恳劳作的乡下人,对小孩没有多大的期望,只希望他能够安于现状,看守好自己的那一亩三分田足矣。
农妇热情地收留过鬼王,以为他是哪个散尽钱财、无家可归的穷秀才。
葬花教主当年就语出惊人,不过七岁的孩童就显现出了不同常人的雄心抱负,但是他的父母好似很害怕自己孩子有这样的思想觉悟。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连两个乡村农人也深谙这个道理。要夸他们有远见,不如说是愚昧懦弱。
教主弱冠之年,鬼王冥司依其父母的意思,为教主起“己厌”为字。己,取自己之“己”,厌,取餍足之“厌”,意为自我安于当下,莫要贪得无厌。
随后在二老的嘱咐下送去琉弥佛祖座下参禅几年,希望能够消除这个孩子满身的戾气,回来好好务农,不要眼高手低地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鬼王伸手摸了摸霍己厌的头发,道:“小厌,我七层幽冥鲜少和其他层来往,但是轮回殿掌握生死魂眼的鬼使与我颇有几分交情,我能替你暗地里打通这一关,但是往后的阴律司崔判官那里,我的确无能为力了。
“崔判官一向以‘刚正不阿,两袖清风’著称,想要私下里走关系根本行不通,不过你可以去尝试尝试,说不定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结果。”
对于这位阴律司的崔判官,霍己厌也有所了解,《鬼神轶事录》上记载:崔判官,驰名阴曹地府的头号人物,身着红袍,左手执生死薄,右手拿勾魂笔,专门执行为善者添寿,让恶者归阴的任务。主管查案司(阴律司),赏善罚恶,管人生死,权冠古今。他手握的“生死薄”和“勾魂笔”,只需一勾一点,谁该死谁该活便只在须臾之间。
正当霍己厌在犹豫着该怎么去会会这位“驰名阴曹地府的头号人物”,鬼王又道:“你可能不知道,在这阴界的所有鬼魅都有一个软肋——惧怕镇魂铃,阴律司的崔判官也不例外。镇魂铃和镇妖铃一脉同承,如今镇妖铃由我看管,而镇魂铃便在阴界最高掌管者阎罗的手里。”
鬼王凑近了霍己厌一点,毕竟图谋镇魂铃这么胆大包天的事情不能堂而皇之地侃侃而谈,他放低了声音继续道,“你拿着我的镇妖铃去十殿阎王府,镇妖铃自会感应到镇魂铃的所在之处。不过你可要想好了,擅闯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