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鬼王大人……他们硬闯,连容小人先行禀告的机会都不给。”
鬼王虽然稳坐七层幽冥,但本质上毕竟不是他们阴界的鬼,没有什么实权,唯有三界大乱的时候,才会被想起还有一个鬼王可以助阴界一臂之力。可是三界大乱毕竟不会经常发生,鬼王也便落得个清闲。
当然,鬼王并不计较这些,他志不在此,他们闯了自己的府邸,也只是冷冷道:“不知罗刹鬼使如此惊天动地地莅临我七层幽冥有何贵干?”
罗刹鬼使为阴界牛头罗刹和马面罗刹,阴界尊称二位“罗刹鬼使”,与黑白鬼使位处同阶。
牛头鬼使装腔作势地恭敬道:“十八层逃了一只恶灵,狱卒报他往大人这边来了,我等特来查实,惊扰了大人休息,实在抱歉,只是公务在身,失礼了。”虚伪的笑容一收,转头对身边的鬼卒说:“搜!”
“慢着!”,鬼王伸手一横,将一群鬼卒整个拦在了结界外面,“我这七层幽冥虽说无权无势,但我毕竟是阎王殿下亲提的鬼王,三界大战立下过汗马功劳,岂容尔等随便欺辱!”
鬼王在二十多年前的三界大战中横扫千军的气势还让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鬼神历历在目,二位罗刹鬼使知道这位鬼王虽然与阴界不甚往来,表面上看似很好说话的样子,但是真正发起脾气来,连天界的缇萦神君也拦不住。
牛头罗刹只好挥手让鬼卒先后退,尽量放谦卑恭敬道:“我知道大人一向安于七层,不理冥事,但是私藏恶灵,难免落了嫌话,大人还是忍一时,也好证明自己的清白。”
鬼王朝自己的鬼侍耳语了几声,鬼侍望了罗刹鬼使一眼,随后一溜烟跑没影了。鬼王这才放下脸,冷冷道:“我在七层幽冥享乐惯了,只怕会辣到鬼使的眼睛,如果不介意,尽管搜吧,只不过到时候阎王宴请,我醉酒说了什么实话,那就不能怪我大人没大量了。”
牛头罗刹听了一颤,只好吩咐鬼卒们都小心着点,搜归搜,不许乱碰坏幽冥殿的一草一木。
二位罗刹鬼使刚踏进幽冥殿的内室,就看见了着急忙慌穿衣服的鬼姬们,就好像是刚刚得了消息,忙不迭地整理自己不雅的衣衫。
一场被搅了兴致的春宫已经在牛头马面的脑海中浮想联翩,二位忙正人君子似的退出了幽冥殿内室,叫人随便搜了搜便再三道歉告辞了。
此时的小鬼早已被鬼王秘密安排送去了十殿阎罗府。小鬼不像霍己厌那样马虎眼,一路上他认清了路,虽然这条路被幽冥鬼侍带得九曲十八弯,但是他还是隐隐约约察觉到这十殿阎罗府不属于任何一层,而是被夹在一二两层之间,就好像是原本属于一层的府邸因为地动而塌陷了下去,想起来都有点岌岌可危的样子。
幽冥鬼侍对小鬼转达:“我们大人说了,‘未了的孽缘他控制不了,小厌的决定他也做不了主,但是他不希望沉寂了二十五年的结果重蹈覆辙。’他说你会懂的。”
小鬼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告别了幽冥鬼侍往十殿阎罗府的方向走去。
就算鬼王不说,他也绝对不会让教主重蹈覆辙。难道就因为他接近教主,他是曾经的葬花教信徒,他为教主干过一些腥风血雨的事情,就会让教主重蹈覆辙吗?难道他只是想要和教主相认,想和教主过“两人一马,归田卸甲”的日子都成了一种错误吗。
此时的霍己厌已经大概找到了镇魂铃的藏身之处,只不过这个位置比较特殊——这里是阴界一二两层的夹缝。霍己厌恨不得上前“呸”一口,真不知道阎罗这老东西是怎么想的,好好的大地不待,偏偏跑到半空中吊着。霍己厌差点觉得,这阴界的所有鬼都喜欢一言不合就上天的恶趣味。
一圈夹缝就好像是一睹厚厚的围墙,围墙的一处有一个门,夹缝里一定别有洞天。霍己厌上前轻轻推了推门,大门就轻而易举地打开了,他有些惊奇,便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而令他更为惊奇的是,他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来到了夹层的腹地,不费吹灰之力地看见了悬在小池子上空的镇魂铃。
这一切都顺利得太诡异,让他不得不心生怀疑。但既然有人或者鬼有意助他,怎好拂了对方的一番好意。霍己厌自觉无可畏惧,大剌剌地伸手取下了镇魂铃。
立刻,霍己厌的周围就围上了上千鬼魅,虎视眈眈地望着霍己厌,为首地走过来一个看似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当是阎罗王无疑。
镇魂铃同镇妖铃一样,在普通人鬼神的手中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小铃铛,只有有能力和机缘的才能真正摇醒镇魂、镇妖铃,从而达到镇魂、镇妖的效用。
霍己厌表面上装的好似胸有成竹,早已料到背后真正的“渔翁”是阎罗王,他拎着镇魂铃,食指勾住镇魂铃的绳子,在食指上飞速地转了起来。
瞬间,镇魂铃发出了比普通铃铛更尖锐的声音,上千只鬼魅立刻灰飞烟灭。
而一直注视着霍己厌的阎罗王只是略微皱了皱眉,以他强大的鬼力,也能感受到这镇魂铃对鬼魅的杀伤力。
自他上任以来,他就从未摇醒过这镇魂铃,原本位处一层的十殿阎罗府在一次镇魂铃被盗后就开始迅速下陷,乃至如今到了这么不尴不尬的境地。
他愧为阎罗王,再摇不醒镇魂铃,十殿阎罗府迟早会下陷到恶地狱去。他多少次想要禅让这个位子,可是人心难测,再说,连他都摇不醒镇魂铃,他可不能保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