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一心想把我拉下去，啧，真是天真。”

至于怎么个天真法，他却是没说了。

但他不说，沈未黎却也知道。

楚家的那些事，又岂是三言两语讲得清的？

楚司明观察着沈未黎的反应，见他并没有露出半分惊讶，心里居然有点满意……虽然他并不知道他期待的反应是什么。

但他想，他这几天纠结的答案终于出来了。

沈未黎在他心中，果然是特殊的。

这是楚司明经过这么久的时间终于得出的结论。或许是这人当初救了他，或许是这人那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吸引了他，所以会下意识对他不一样，似乎比对别人都要包容。

他想要靠近这个人。

“我和你说的，你不会和别人说吧？”楚司明笑意深了几分，“苏佩也不行。”

沈未黎想起上辈子他也和他说了同样的话，点了点头。

果然，即使时间不一样，这个楚司明，还是那个楚司明。

他也知道，楚司明这样说，算是正式信任他了。

楚司明心情愉快地回了公司，只是一进办公室就看到了正襟危坐的楚老爷子。

“你终于回来了，”楚老爷子阴沉着脸，看向楚司明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漠。

楚司明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低着头明显想减少存在感的助理，就听见楚老爷子不悦地说：“是我不让他通知你的，小张，你先出去。我倒是想看看，公司闹出这么大事，你还要在外面玩到什么时候。”

助理很快走了出去，办公室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楚司明脸上是毫无破绽的微笑：“爷爷你忘了，这件事主要是楚博堂搞出来的，你确定要把他藏在楚家而跑来找我问责？”

“笑话！”楚老爷子冷笑一声，“你是总裁，自然应该负起大部分责任，公司这次亏了，我不怪你，但是你别忘了，你承诺过我，一定保持每年利润率增加！”

楚司明依旧笑着，眼中却深了几分：“爷爷，你是在拿当年我回楚家来警告我么？如果我再追究下去，是不是你就要让我离开楚家了？”

楚老爷子被说中心思，恼羞成怒，抓起手边的拐杖就打在了楚司明胳膊上，楚司明一时没躲开，硬生生地承受了下来。

“你这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难不成你还想把博堂送进监狱不成？他可是你弟弟！”楚老爷子气愤地说道。

楚司明脸上的笑转为了嘲讽：“弟弟？楚凌云，你是老糊涂了么？你早就说过我不配进楚家门，我哪来的弟弟？”

他就这么毫不在意地直呼楚老爷子的姓名，气得楚老爷子挥起拐杖又要打，却被他躲开了。

楚司明后退了几步，笑容彻底消失，变得冷漠疏离：“放心，我不会把楚博堂告上去，但是财务这方面，他以后都别想插手！”然后他没有再管气急败坏的楚老爷子，打开门就走了。

楚司明开着车在公路上飞驰，他不记得自己脑海里面在想些什么，但他一直告诫自己，冷静，冷静！！

其实不应该那么冲动的，但他还是看不惯，忍不住！

他心里其实早就麻木了，但是他就是见不得楚家人爽，他就是见不得楚博堂即使犯了大错，依旧可以安安稳稳做他的楚家二少爷的样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的时候，楚司明终于停下了车。

他下了车，面前是一座公路大桥，下面是缓缓流淌的江水。

楚司明站在江边，从兜里摸出了一包烟，点上一根，开始吞云吐雾。

他其实很少抽烟，但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吸，要不然他就会喝红酒，一小杯一小杯的，最后喝完一整瓶。

他觉得这样很有用，一般他抽完一支烟，或者喝完一瓶酒，他就会冷静下来。

抽完了，楚司明看着茫茫的江面，又想起了沈未黎。

沈未黎接到楚司明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准备睡了。

楚司明的声音有些低哑，不是很清晰，他说：“你来陪陪我。”

沈未黎沉默了一下，很直接地说：“我要睡觉了。”

也许是昨晚熬夜太晚，他现在就很困了。

所以他凭什么不睡觉去陪楚司明？

楚司明却没有生气，他想起之前有一次，他给沈未黎打电话，没说两句就被沈未黎挂了，他也一样生不起气来。

其实是意料之中的。

于是楚司明低低笑了：“沈未黎，晚安。”

沈未黎：“……”

他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眼睛：“说吧，又怎么了？你那边有很大的水声，你在江边？你不是要跳江吧？”

虽然态度似乎不怎么好，但后面那句“跳江”，两人都知道是玩笑。

楚司明一愣，脸上情不自禁地浮现笑容，不同于招牌似的假笑，那是一种真正的，发自内心的，温柔的笑。

“沈未黎，如果我告诉你，我是私生子，你会不会惊讶？”

“哦。”沈未黎打了个哈欠，早就知道了，有什么可惊讶的。

楚司明即使没有看见沈未黎，也能通过声音想象此时对方脸上应该是很冷淡的，不在意的，充满困倦的，或许也带了点不耐，然而对于他的打扰，他默默忍了下来。

他突然就有种怪怪的感觉，也是了，沈未黎和他非亲非故的，凭什么还要听他在这里说话？于是他沉默了，正犹豫着要不要挂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浅浅的，却很有规律的呼吸声。

这是……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