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东方宇瞳孔一缩,脸色有了翻江倒海的变化。他跌坐在地,仿佛一瞬间被压垮,眼里全是血红,除了不知所措的痛楚,还有那说不清的挣扎和矛盾。
曾几何时,在那阴冷的宫殿里,他鼓足勇气问对方:“阿景,若天下大定,你可愿跟我走?离开朝堂,过闲云野鹤无拘无束的日子。”
那时,对方只笑了笑,并未回答。
可如今听到这声“我愿意”,却已物是人非,心境大不同。如若当初没有那一剑,没有满族灭门,或许会是另番模样。
或许那时,他会带着遗憾和回忆,远走他乡,去过属于他的平静日子。而不是带着满腔仇恨,困在剑中,忍受千年凶煞焚火之苦,活得人不人,鬼不鬼。这千年岁月里,除了报仇,除了怨恨,他一无所有。
眼睁睁看着穆御景闭上眼断了气,东方宇颤抖着,犹豫着,最终缓缓靠近。
所有过往所有爱恨在眼前一一闪现,那些压抑的,隐藏的复杂情感顿时翻涌起来。“阿……阿景……”嘴唇翕动,东方宇哽咽着,断断续续地呼喊,声音非常的痛苦,无尽的绝望顺着空气一寸寸地浸入,蔓延至整个房间。
正在此时,那阵古怪的笛声再次响起,这回的旋律不像上次那般舒缓清新,反而莫名的悲怆沉重,加上病房里压抑的气氛,更显得忧伤凄苦。
在如泣如诉的笛声中,本来意志消沉的东方宇,突然变得狂躁,仰天怒吼,周身弥漫着浓厚的凶煞之气。
手上神剑发出耀眼的赤红色光芒,血雾环绕,东方宇抬头望着薛亦泊等人,眼里闪着妖异的凶光,浸染着暴虐的煞气,随时要挥剑斩杀的气势。
见状,薛亦泊和曦月两人顿时警惕起来。
将曦月护在身后,薛亦泊沉声提醒道:“听我的话,保护好自己。东方宇失了神智,这笛声太过古怪。待会儿动起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靠近!”
“我想帮你……好,我不用灵力。你只管对付他就是,别为我分心,我会保护好自己。”被薛亦泊推到角落,看着对方塞给他的灵符,曦月表情暗淡下来,语气很失落。不过很快他收敛沮丧的心情,仰头望着薛亦泊,重重地点头,冲着对方笑了笑,以示安抚。
房间的另一边,薛航带着何安、何全奋力抵挡门外的蛊虫。这些细弱蚊蝇的蛊虫跟疯了似的,一批批往前冲,门上的玻璃被撞出了几道裂纹。
眼看就要冲破防线飞进来,何安跟何全忙后退几步,一边掏出颜色各异的符纸,嘴里一边惊恐地叫唤:“卧槽,要冲进来了怎么办?这可是毒虫,被咬到会死人的!师父,师父,您那还有没有符纸,来几个救急啊!”
“你们俩有点出息,别他么废话,赶紧过来帮忙!”挡在最前头的薛航,甩出最后一张黑色符纸,凝神念口诀,符纸燃烧的火焰稍稍将蛊虫逼退了些。回头狠狠剜了眼身后这俩怂货,薛航恨铁不成钢地骂了起来。
而陷入疯狂的东方宇,向薛亦泊发起了猛烈的进攻,招招凶狠,杀意尽显。
神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强光,血红剑气朝着薛亦泊直冲而来,他后退两步,向上空抛出几张灵符,随后凝神运转起体内灵力,将这股力量注入灵符中。
刹那间,灵符在空中漂浮起来,将薛亦泊团团围住,释放出白色光芒,形成一道密实的屏障。气势汹汹的剑光冲了过来,与屏障上的白光撞在一起,爆发出惊人的光芒。这两股力量互不相让,难分高下。
东方宇大喝一声,剑身顿时红芒大作,比之前强劲数倍的剑气猛地冲来,狠狠撞击着薛亦泊面前的白色光幕。随着滋滋声响,白色光幕被长剑劈开了道口子,很快成了碎片,光芒逐渐减弱直至消散在空中。
凶煞剑气乘胜追击,直逼薛亦泊眉心。
看到薛亦泊陷入危险,曦月顾不上许多,直接冲了过来,挡在对方身前,眼神异常凌厉,“有我在,谁也不能伤他!”
语气罕见的强硬,曦月紧绷着脸,将薛亦泊猛地推开,用灵力挡住面前的强光。赤红色剑气与他的掌心撞在一起,发出剧烈波动。剑身涌出的凶煞之气,化作无数星光将曦月整个人包围起来。
灵力汇聚掌心,曦月凝神对抗强劲的剑气,随着周身溢出的仙气越发浓郁,红色剑芒顿时受阻,难以突破,有渐渐被逼退之势。
随着一道耀眼的白光闪现,赤红色剑气被吞噬殆尽,整个房间里的凶煞之气也跟着消散。东方宇连连后退,发出闷哼,手中长剑震落在地,眼中血色消退,已然恢复清明。
而走廊外一直响起的哀怨笛声,也戛然而止。
“师父,救命,救命啊!”抓着何安在房间里四处乱窜,何全嘴里不停鬼哭狼嚎,“虫飞进来了,快烧死它们!”
看两人落荒而逃的架势,原来是门外的蛊虫撞破玻璃,成群结队地飞了进来,追着几人进攻。只是薛航尚有符纸在手,还能勉强应付,神色镇定得多,倒不像何安、何全满脸惊恐,抱头鼠窜。
“南星,你快帮他们,我应付的来。”冲着薛亦泊温和一笑,曦月稳住身体,强压下喉头的腥甜,退到了一边。
用银丝制住了东方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