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了女神十多年,结果到最后把人追丢了不说,还要守着一个换了芯的壳,最关键那个芯子是妨碍他跟女神在一块的罪魁祸首。
林行舟简直想仰天长叹一声,就地化身大师兄,一棒打得这“妖精”不能翻身,让她从哪来滚回哪去,再不能出来兴风作浪。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打跑了“妖精”,也救不回来“唐僧”。
于是他只能一脸漠然地站起身:“我出去抽根烟,你们接着聊。”
被残忍抛弃的鬼王沉默地坐了一会儿,在“陪着一只讨厌的鬼”和“去找一个喜欢的人”之间思量再三,还是没能坚持下去,果断选择了后者。陆捷和叶之的父母都不在,也不知道去哪了,魏执感应了一下自己的印,最终在住院部楼外的吸烟区找到了林行舟。
某人正坐在花坛边上,对着脚边两只蚂蚁思考人生,感觉到有人靠近便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魏执还有点意外:“不是让你陪着吴晰吗?”
“我没有兴趣。”魏执说着在他旁边坐下了,同时趁他不注意,伸手抢过他手里的烟,在石阶上捻灭,“戒了,以后不准抽。”
林行舟张了张嘴:“这又不是真……”
魏执态度十分强硬:“戒了。”
林行舟:“……”
他莫名其妙地看了对方半晌,也没能从他脸上看出讨价还价的余地,只好放弃挣扎并小声嘀咕:“戒就戒,有什么了不起。”
“但愿如此。”魏执将那半支烟在指间一捏,烟瞬间变回了一张纸,他再轻轻一搓,纸又凭空消失了。
林行舟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他这“魔术”的窍门在哪,遂不耻下问:“东西呢?”
“没了,”魏执一摊手,掌心里空空如也,“化整为零,自然变成了‘零’。”
林行舟又问:“那别的东西也能‘化’?活物呢?人?”
“什么东西都可以,只要是客观存在的,大的小的,活的死的,无论什么。”
林行舟:“你把地球毁灭给我看看。”
魏执:“……”
两人进行了一番毫无营养的抬杠,自己也感觉自己幼稚,于是纷纷低头,用沉默来刷洗陷入尴尬的气氛。片刻之后魏执率先开口:“你跟陆捷关系很好吗?”
“唉,”林行舟叹了口气,“我大学的舍友现在都不联系了,陆捷是我高中舍友,还能一直保持联络到现在,你也能看出我们关系好不好了吧。”
魏执又问:“你们大学肯定是不在一处的,你家在景泉,回来不奇怪,他又是怎么回事?”
“这就说来话长了,”林行舟支楞开两条腿,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说起来他来这边可能还是因为叶之,叶之跟她家里的关系好像一般般,毕业以后也没回家,就在别的城市发展了。陆捷知道以后就过来找,结果发现我也在这儿,就留下了呗。”
他紧接着又补了一句:“缘分这种东西,还真是神奇。”
魏执看着他没说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林行舟又开了口,声音很轻:“他真的帮过我很多忙,就拿借钱这事来说,只要我一句话,不管二十万三十万哪怕一百万,他眼都不眨一下就会借给我,而且从来不问理由。等到该还钱的时候呢,只要我不提,他就不会主动找我要,有时候借得不多他还装傻充愣,说不记得借过我钱,意思就是不要我还。”
他说着故作轻松地扯了一下嘴角,似乎是想笑,却没能成功:“而我呢,我也实在帮不上他什么,顶多替他们公司做做设计宣传什么的,或者他有烦心事的时候找我吐吐苦水,也就这么多了。”
魏执回想了一下跟陆捷为数不多的几次碰面:“他看上去……倒不像是经常吐苦水的人。”
“是啊,”林行舟说,“每天把自己捯饬得人模人样的,看上去像个精英,可跟他熟的,谁不知道他那点仨瓜俩枣的破事儿。”
“跟他有一定接触了以后呢,会发现他这人好像是大大咧咧的,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实际上他心思细得很,比如上回他在西餐厅订了一桌饭结果被叶之放鸽子,找了一帮同事帮他圆场,偏偏没叫我,为什么?因为他知道就算叫我过去我也不能吃,去那干瞪眼还不如不叫呢。”
他缓了口气,又说:“还有一回,我上大学那会儿,我跟他打电话的时候,我舍友来找我借白颜料,我说没有你自己去买,结果被陆捷听见了,第二天他就打包送了我一箱白颜料,搞得他们都以为我被谁包养了。”
林行舟笑了笑,拿胳膊撑住下巴,把发散的话题收回来:“你说……我们要不要把真实情况告诉他?我有点担心,毕竟他追了叶之十来年,这感情可不是说放就能放下的,万一叶之真回不来……他怎么办?”
“这个……”
“还有叶之的父母,我看那二位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据说叶之小时候学书法就是被他们逼的,也可怜这姑娘,居然到现在都没长歪。我要是她,被人逼着干不喜欢的事,早叛逆到天上去了——我看陆捷是没看错人。”
魏执看了他一眼:“你父母对你好吗?”
“废话,”林行舟笑说,“他们要是对我不好,能无条件支持我走艺术?不是,你别给我打岔,我在问你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啊?”
“有两个选择,”魏执言归正传,“第一,实话实说,至于结果是什么,且走一步看一步。第二,让吴晰伪装成叶之,暂时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