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冕脸被黑纱所缚,看不见表情,却听他道:“弟子尘心已死,再无牵挂,愿此去梦阖洲,若能寻得他派修者解救一二,也算此生有所建业,想求掌门为我立个有名碑。若我也一去无回,掌门尽可不必挂心,我去得安心。”
我心头一痛,不知为何藏在狐皮大氅中的手指竟忍不住有些颤抖。
他此行不为建业,只怕是为赴死。
我沈凝向来不把他人放在眼里,为何我此刻,却仿若心如刀绞,痛得几乎喘不上气来。
手紧紧攥住暖玉炉,竟不觉烫手。有细碎声音发出,竟是被我捏碎了。
他一个孤儿,就算死了又如何。我沈凝天之骄子,难不成还要为他这么一个卑贱小子心生恻隐不成?
大道难成,一路枯骨为我踏脚石。就算不择手段,我沈凝也必要问鼎大道,岂会被他牵动心神!当初就算是我负他欺他,但也是他心甘情愿,若我沈凝终成大道,他能为我沈凝送上一程,是他的造化!
思及此,只觉脸颊有些抽动,情绪翻涌,口中又有一丝甜腥,忙压制住,闭了闭眼,再不去看他。
——师弟,你怎么了?
我一怔,转头看见顾衍似笑非笑,嘴角似有些讥诮,托腮挑眉看着我,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