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轲顿住脚步,靠在院门外头战战兢兢地望了过来:“国师...您有没有什么不适之感?”
“气得想杀人,算吗?”白苏九哼笑。
院内的白栖梧见白苏九的情绪很是不对劲,慌忙嘘寒问暖:“尊上,您怎么了?”
然而白苏九现在看白栖梧也来气,只觉得他是心虚。于是白苏九毫不客气地摔门入屋。
阿年坐在书案前好奇地抬起头,张开手要抱抱。白苏九瞬间心情好了大半,将阿年抱到了藤椅上。
“阿年,他们都骗我。我现在气得要命,以后再也不想搭理他们了。”白苏九余光撇向窗户上正在偷听的人影儿。
阿年满脸茫然,只能拍着白苏九的肩膀故作深沉地劝道:“他们...不...不...好...”
“对,一群小骗子,都不是好东西。”白苏九故意提高了声音。
角落处毫无存在感的君南衡揉着吃撑了的肚子眉毛直拧:“他们骗你啥了?”
“骗了老子一颗良善诚实之心!”白苏九一拍桌子吼叫道。
门外的白栖梧暗道大事不妙,连忙跟白辰轲使眼色。白辰轲面色凝重地点点头。白栖梧的小脸瞬间惨白。
两人正嘀嘀咕咕地商量对策,白苏九突然从屋里扔出两个包裹:“都给我滚蛋!”
白栖梧惊叫:“尊上!不要啊!我找了你好几百年才找到!别赶我走!”
“滚!”白苏九怒不可遏,并不想听他解释。
白栖梧一瘪嘴就开始哭,一边哭一边挠着门:“尊上你听我解释...”
白苏九捂着耳朵往榻上一窜,一副油米不进的模样。阿年惊愕地看了看白苏九,又看向门外,刚要出声,君南衡突然凑了过来,摸索着找到了白苏九的脚丫子,讨好地说道:“发这么大的火干嘛...你把他俩撵走了,以后谁来保护阿年?我瞎了,你忙起来人都不见一个。没他俩早就出事儿了。”
白苏九僵住,君南衡说的这一番话不无道理。阿年还在他身边,没有个照应的那可如何是好。
君南衡见白苏九不说话了,连忙借坡下驴:“有什么事说开就好了。不至于的。”
“你不懂...”白苏九闷闷不乐地翻了个身,踹开君南衡的爪子。
白栖梧和白辰轲到底没有被撵走,俩人眼巴巴地缩成一小团蹲在院子里听候发落。
白苏九懒得搭理他们,一心琢磨着到底要怎么恢复自己的记忆。对白辰轲和白栖梧严刑逼供吧?他舍不得。对秦央屈打成招吧?秦央现在就剩半条命了,也打不了。更何况,这里头好像还有一些端倪,他不能轻举妄动。
白苏九心中担忧搀着害怕,着实令他难受。正难受着呢,雪上加霜的事儿来了。
太子再度触犯龙颜,被下令禁足思过。此事还牵连了不少的人,大多数都是太子一派的重臣,被齐刷刷地罚俸的罚俸,贬职的贬职。
“又惹国君生气了?!”白苏九大惊,慌忙隐了身出去探听风声。
结果这么一调查,白苏九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御史大夫被检举行贿受贿,并且有了确凿的证据。据悉,这个贪官私养了许多外室,并且有强抢民女的嫌疑。太子收到此消息后便去与国君商讨,不知怎么几句话不对付惹得国君勃然大怒。而且,更令人费解的是,国君居然连调查都没调查便一再声明此事子虚乌有,又斥责太子扰乱朝纲,意图不轨。
“意图不轨”这四个字可着实有点太骇人了。白苏九心里直突突,这里面绝对有问题。从之前乌齐国的事情看来,国君绝对不是个善茬,如今一而再地惩罚太子,难不成有了废太子、换皇储之心?
白苏九也摸不清是什么原因让国君突然转了性。然而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将此事压下去,把太子等人洗清冤屈。
白苏九变成小狐狸,溜进了太子的寝宫。太子正在书案前写字,一张一张地扔了一桌子,连白苏九进来都没有发现。
白苏九看向一张飘落到地上的字,上面只有两个字:“荒唐”
白苏九的心里不是个滋味,他抬头看向夏侯赞。夏侯赞正巧也在低头。一人一狐对视了半晌,夏侯赞突然嗤笑一声:“连你也来看我的笑话?”
白苏九眨眨眼,心里忽然冒出一种冲动。这冲动驱使他直接在夏侯赞面前现了人形。
“殿下,荒唐吗?”白苏九摊手。
夏侯赞的眼睛骤然瞪大,咣郎一声站了起来,把椅子都给带倒了。白苏九低头,指着自己头上的一对儿狐耳,又说了一遍:“荒唐吗?”
夏侯赞说不出话来,连连后退。
白苏九默不作声,就这么站着跟夏侯赞对视。夏侯赞愣了很久,终于小心翼翼地嘀咕了一句:“我做梦呢?”
“梦里梦外皆是荒唐事,有什么区别吗?”白苏九跳到书案上,盘腿坐下。
夏侯赞忽然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自嘲地笑笑:“果然是做梦。他不会这般不稳重。”
白苏九无奈地摇摇头:“那是你不了解他罢了。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夏侯赞倒也听话,毫不犹豫地走了过来,全然没有怕意。白苏九将书案上所有的纸敛了起来,随手扔进炭盆里烧了。
“以后不要做这些无用的事情。国君的眼线遍布整个皇宫,被有心之人添油加醋地揭发了去,国君对你的不满怕是会更深一层。”白苏九道。
夏侯赞垂首,无奈地捂着额头道:“发泄一下,也不行吗?”
“不行。”白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