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央蹙眉,小声喊了句:“脏...别摸。”
“血有什么脏的!”白苏九一时间把要问的话抛之脑后,连忙结了个咒去治他身上的创口。奇怪的是,那些伤口居然没有丝毫的改善,而是越来越清晰。
“治不好的。我的身体...已经...”秦央吞吞吐吐地嘀咕道。
白苏九抬头,满脸的恐慌让秦央忍不住心头一颤。秦央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补救道:“我说着玩的,过几天就好了。”
“我不信你...我不信你们任何人了。”白苏九低头,又结了个咒想去添补那些伤口。然而还是没用。于是白苏九一扯自己的衣服,捏着胸口刚愈合的伤想再把撕开。
秦央在白苏九突如其来地撕了他的衣服时,已经开始发傻了。而当白苏九将胸膛上的创口又撕扯开一小道裂痕时,秦央顿时头发丝都竖了起来,魂不附体地去抓他的胳膊。
“国师!心头血也没用!”
白苏九愣住,再抬眼时,眼底已经有了血丝。
“我求你跟我说句实话好么?算我求你成不成?”白苏九的表情说不出的绝望,昔日神采奕奕的双眸忽然浑浊到如同掺杂了泥沙的河流。
秦央的手都颤了,匆忙挤出一个笑容:“真没事。我身体特殊,过几天就好了。真的。”
白苏九失神,慢慢地摇摇头:“我说了,我不信你们任何人了...你们别跟着我了,我被天谴了,一定是被天谴了...我是个大恶人...你们别跟我打交道了...”
“国师?!”秦央这才发觉白苏九的情绪特别不对。过去的白苏九一向平静如水,淡漠如尘,怎么今日这般焦虑?!
白苏九低着头絮絮叨叨念着:“我上辈子是个恶人...什么狗屁的修仙都是我幻想的...我是只妖狐...对了...妲己也是我吧?”
“不是,不是,不是的!”秦央急了,抓住白苏九的肩膀使劲儿摇晃:“国师,你振作一些!我对天发誓!你不是恶人,跟那混账妲己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你骗我...”白苏九的脑袋无力地垂着,浑身在微微哆嗦:“你从来不说实话...”
“这句是真的!我发誓!”然而秦央发觉自己怎么解释都没用,哪怕他上蹿下跳指着房梁起誓,各种黄天在上,白苏九还是失魂落魄地胡思乱想,跪在地上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秦央忽然明白了。什么淡定,什么看破红尘,都不过是苦苦支撑和故作坚强。白苏九要崩溃了,他如今的神经已经敏感到如同一根枯草,风一吹就会折。
于是秦央跑去水盆边浸湿了帕子,又举着帕子给白苏九擦脸,试图让白苏九冷静下来。白苏九的脸色被他擦得苍白,嘴里倒是不念叨了,却始终跪在地上不起来。
秦央无法,只能小声哄着:“这样...你说那御史大夫,怎么了?”
“...你是不是要死了?”白苏九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秦央僵住,慌忙打岔:“御史大夫被太子检举,我知道的。但是国君...”
“之前你有几次,莫名其妙地身体虚弱。是不是因为身上的咒印?”白苏九又问道。
秦央没放弃,使劲儿地逆转话题:“我知道你忧心太子和那些含冤的重臣。这事儿我会去调查的。”
“你跟阿年身上的咒印是不是一样的?都是噬魂阵?你是在修邪道吗...又不像...”白苏九的身子摇晃了一下,咣当撞在了秦央胸膛上。
秦央恐慌,抱着白苏九发凉的身体不敢再说话了。白苏九闭着眼喃喃自语:“可能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场梦吧,再一睁眼,你们都不见了。跟闻人秋绎一样,明明昨天还一起聊天吃饭,一转身的功夫他就跳了崖,找都找不回来...我好累啊...”
秦央想哭,又怕白苏九更加抑郁,只能强颜欢笑道:“国师您这是怎的了?您不是一向很乐观的吗。闻人秋绎的事儿...说句难听的,国家和国家之间争斗的牺牲品罢了。你我都深陷其中...你不是要扶持太子继承皇位吗,等太子当上国君就好了。他受你教导,想必耳濡目染...”
“秦央,你是不是要死了?”白苏九又问了一遍,只是这次语气轻得可怜。
秦央垂下眼帘,沉默了很久后小声回答道:“不是...我那些咒印...我...我确实修了邪道...我...你知道的...我贪财...”
嘭。白苏九一拳砸在了秦央鼻梁上,顿时鼻血四溅。
“不许!”白苏九低吼,两只眼睛已经变得血红。
秦央捂着鼻子,看向白苏九处于发狂前兆的双眸,慌忙就地一滚开始装怂:“我修着玩的!没想到这么厉害!我也没捞着好处,而且伤了身体...以后我不修了,自然就好了。”
“老子他妈杀了你!”白苏九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那么大的怒气,抬起拳头往秦央身上砸。
秦央下意识地护住心口,闭眼等着被白苏九揍成烂泥。然而并没有,白苏九那拳头攥得很紧,落下来时却是轻飘飘的。
“人死了...多少银子都带不走...你想要钱...等阿赞当了国君,让他赏赐你金山银山...”白苏九似乎渐渐冷静了下来,瘫坐在地上捂着额头,小声喊道:“...头好痛...”
“国师...”秦央抹了把鼻血,捡起掉在地上的帕子又跑向了水盆。
白苏九头上敷着手帕,终于稍微恢复了一些,他瞥向趴在水盆边擦鼻血的秦央,后悔地磕巴了起来:“...是不是也不能愈合?”
“啊?”秦央连忙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