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亮，我等不及潘子叫的靠谱帮手到位，催他们两个一起去了地址上的地方，打算先探探。

高新开发区门管事的人就更少，整个区域防护却很严格，听说内部有部分国有资产，不让无关人士随便进。

这种要找“对的人”问事的情况比对付机器难，我不擅长，更不方便露面，只能继续交给潘子处理，希望他能动用一下人脉。

胖子嘲笑我的黑眼圈，我心不在焉道：“你说他们送的会是什么？我总觉得肯定哪里没有想对。这个地方，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那脑子吧，从昨天开始就没关过机，我琢磨着已经超频了，歇会吧，小哥那么大个人了，还用你操心？”胖子劝我道。

“关机那不就挂了么。”我随口道，摸着开发区门口的雕塑，“没想到你还知道超频。这词可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超频是好事，超水平发挥，老子巴不得天天超呢。”

“您别装那懂行的，”胖子装模作样地瞧着我的头道，“就这怂样，能玩超频？胖爷给你把机箱壳切开晾晾还差不多，别他妈烧了。”

我“操”了一声，心里却一亮。

超频，利用强制降温的方法把cpu或者显卡的工作性能提高，往往会超出出厂的额定频率，带来令人兴奋的计算能力。强制降温的办法有三种：风冷、水冷、液态氮。

“狗日的，超频啊！”我拍了下手。

真没想到关键还是胖子给了我提醒，汪家没有时间和条件做出合适的硬件，但可以把旧硬件，超频使用，一样能达到他们想要的目的。

胖子听了我的解释不太信，道：“乡镇居委会啊，还能懂这个？你别——”说到这他忽然闭嘴了。

我等着他下文，胖子却难得皱起眉头来，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事。

我看他脸色隐隐都变了，觉得事情不妙，抓着他道：“你可别又瞒我，你是不是又知道什么了？”

胖子擦了一把汗，非要又跟我对一遍发货地址，我不耐烦说肯定是这个，昨晚上念了无数遍，做噩梦都是黑户庄居委会大妈跳凤凰传奇。

胖子一拍大腿，问我：“你认不认识金万堂？”

我道这名字好像有点印象，five的员工？

胖子摇头：“屁，这人跟我一样，北边圈里倒腾军工的，其他时候那都是嗅着肉味的苍蝇——我和他抢过‘地盘’！”然后他神神秘秘地冲我一眨眼，“黑户庄，那他妈好像是，总参基 地隔壁。”

我瞠目结舌，道：“那这送的……”

胖子嘘了一声道：“你也别把人那地方想的太神秘，但可以肯定，他们家液态氮绝对良心货批发价。”

“那么收快递的地方，可能是在做超频硬件，不，也有可能是在做超导了。”我自言自语道。

超导也需要超低温，液氮零下一百九十六摄氏度，虽然对有些导体还是不够冷，但汪藏海生前是物理方面的大神，他当年研究的是不是这个方向？

“不行，不能等了，我们直接去问。”我对胖子道，却见他正对着刚刚当座位的雕塑看个不停，那看起来好像是个满脑袋疙瘩的佛头。

“天真你过来。”胖子招呼我，“这人有点熟。”

我道：“王弥勒，你终于恢复记忆了？这是你失散多年的真身？”

他不说话，我只好近看过去。原来那不是一尊佛头，只是佛像的半截身子在土里，摆放的不伦不类，倒挺符合那些信风水的人会干的事。

我听说有个说法，为了“埋福”给新工程带来好运，得埋个佛在门口。

胖子点着雕塑上的捐赠人牌子，这才对我道：“这人不是小哥一亲戚吗？”

待看清那三个字，我脑子嗡的一下——张启山。

原来，是这里。

我就觉得这个地名特别熟悉，长沙的高新产业区，不就是top投资的项目之一？闷油瓶简历上第一家投靠的公司。

作为老九门最大的一家，张启山当然也有“系统”的节点，虽然，这也许是最后一个了。

系统的硬件不会有两套，就算是升级或者重设，看来也只能在原有的基础上，原有的位置上。这个替换的工作，早就开始了，现在甚至可能已经到了尾声。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九门的节点毁坏几乎是同时发生的，是因为大家都不能再等了，再不毁，汪家的新系统就要原位上线了。

我想到five烧毁前不按时关闭的服务器，和那些锁着不让我进入的机房——或许我想知道的谜底，曾经只和我有几墙之隔。

不能再等潘子托门路进去了！我看着潘子去而不返的方向，心里做了个决定。

高新区管理人不多，整个区域都是电子化管理，就算这里有千军万马，我也要进去看看。

“潘子一时谈不妥，倒也能牵制他们，咱们闯进去。”我对胖子道。

胖子马上阻止我道：“你怎么闯？也不怕人家报警，就算你临时伪造个记录出来，也没时间做通行证。”

“可是小哥八成在里面！”我道，“我不信他是正常路径进去的，咱们学他就行，先观察观察，我不信这个安保系统没有破绽。”

我们围着高新区转了整整一圈，看到了很多小门，但都是需要输入密码或者用门禁卡的，墙边就是摄像头。我计算了转移时间，竟然几乎没有死角。

我又不是一片纸，想躲开谈何容易。

我有些丧气，同时也意识到这个地方比我想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