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样…做菜方便。”未记名想起国安局的特工们对他的锅的不敢置信,挑了一个依旧荒谬,却不至于吓坏小孩的理由信口胡说道。
“我想嫁给未记名哥哥!”小女孩一瞬间兴奋起来,未记名甚至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能导致女孩这样突然的情绪转变。
“为什么呢?”
“未记名哥哥长得帅,又会做饭,妈妈说这是最理想的伴侣人选了,我长大以后嫁给未记名哥哥的!”翠丝说话速度极快,一双眼睛中充斥着童真的理所当然。
未记名还没来得及纠正她的想法,电梯就到了翠丝居住的楼层,女孩转身一把将手里的盒子塞进他手里,办了个鬼脸,蹬蹬蹬抛出电梯。
“饼干是我自己做的,送给你啦!有空要来我家做客哦!”电梯门缓缓关上之前,翠丝赶紧朝未记名喊道。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端着那盒饼干,站在电梯正中间,后腰还有藏得很好的□□,怎么也跟这种居家形象不搭。还好并没有很多时间让他去思考这个问题。
晚上,他换了衣服,手/枪平放在触手可及的桌面上,如临大敌地盯着那个饼干盒子。回想起来,他还没有尝试过这种小点心。
未记名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这些巧克力饼干其实算不上完美,看得出是个七八岁小女孩的手笔,形状不太规则。有几块上面巧克力格外多,又有些看起来像是丝毫没有点缀的糖霜饼干那样。
特别甜腻,明显是糖加过了头,也并不怎么酥脆。
但未记名默默将那一小口饼干咽下去,一点也不想喝水。
他思绪飘回刚才电梯里,翠丝的童言童语。他当然不在意关于“翠丝要嫁给他”这部分的宣言,只是小孩子的冲动之语而已,很快就会过去的。
但就是那一瞬间的震惊,引导他思考今后。
他不再是游戏中轮回的一个杀人机器,他可以有自己的人生,也不必要将全部的生活中塞满战斗、硝烟和鲜血。
“爱人”是个遥远的概念,在想到这个模糊而不可触及的概念时,未记名脑中第一个浮现的,居然是穿着滑稽制服的雇佣兵。除开“队友”的身份之外,雇佣兵在未记名心中好像还代表了些别的什么。
好纠结。想不明白的就先不用想了。
未记名又咬了一口饼干,甜地整张脸都皱在一起,成功忘记了某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他在桌子边上坐了很久,安东友情附赠的书——是本哲学著作,一看就不是安东本人会喜欢读的东西,大概是维斯随机挑选来填充书架的。
昏黄灯光下看久了书,眼睛有些累。
未记名揉着眼睛,忽然眼角有什么白色的东西一闪而过。他一把抄起手/枪,对准那个方向,食指几乎扣动扳机。直到眼睛重新聚焦,未记名才看见了熟悉的一行字。
距离游戏开始还有 12:00:00。
未记名突然觉得很累,又是三天过去,游戏仍在继续。他决定这次选择一种不一样的方式跑毒。
一个人多没意思,要拽着别人一起来跑毒才有意思嘛。未记名想了想,选中了一个完美的既能当司机又能当保镖,还能陪聊陪吃的人,并拨通了他的号码。
“韦德,你明天想去市区逛逛吗?”
雇佣兵似乎并不在他自己家中,他周围安静得很,听到什么东西砸到地上的声音——很可疑的像是尸体——还稍微有点回音,听得出空间很大而且空旷。未记名突然想起来,韦德说他要去杀个把人,显然不是开玩笑的。
在他犹豫要不要一会儿再打回来,雇佣兵已经毫不在乎地大声回应了。
“这是约会邀请!哥要晕了,天哪鼻血鼻血,让哥看看周围有什么好酒店:最好是爱情旅馆!小甜心,你想玩什么py?然后我们还可以一起看片,哥的种子可多了,电脑里的还有不是电脑里的,你懂哥的意思?”
在雇佣兵一一列举他脑中的不健康想法之前,未记名叹了口气:
“乖。”
雇佣兵立刻闭上了嘴,强行遏制住满嘴跑火车的冲动。
“那…那明天见?理论上说午夜十二点就是明天!”他期期艾艾地、用一种虚假的尖利声音问道,就好像怀春少女一样。
“不,韦德,明早八点,在我公寓楼下见面。”未记名早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的发作,淡定极了。
“好的!哥一定到,一定提前到!”
“回见。”未记名十分明智地打断了雇佣兵接下来的骚话。
“回见!!!”
挂电话之前,未记名隐约听到那头传来雇佣兵歇斯底里的大笑声,其中还间隔着各种枪声并惨叫,稍微有些怀疑自己的邀请是否有些太过突然。
感觉好多了,有一个人站在身边。这就像从前双排或者四排一样,有队友总让人更安心,哪怕只是说说话也好。
他放下书去洗漱了,完全没有、也不可能注意到书桌背面有一块小突起,如果不像个疯子一样钻到桌子底下抬头认真查看,很容易就会将它当做木工中的一点小瑕疵。
而这个伪装成木质的小窃听器正忠实地将他所说的所有话,传达回九邪恶组织位于纽约的某个秘密基地当中。
国安局做梦也不会想到,本以为已经完全被消灭的敌人,居然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混得风生水起,实验设施和研究待遇说不准要比国安局本部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