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
闻重抬头看看他,“今夜又自己出去喝酒了?”
“去丰饶酒店喝酒来着,那家店掌柜的打算回乡去了,所以我想最后再去喝一次。”
闻重沉默了一会儿,道:“思骁,你今年已是而立了吧,该成个家了。”
李思骁走过去,跪在他脚边,把脸埋在他腿上,“我只要你,除此无他。”闻重听的叹了口气,“你过去年少不懂事,如今这么大了怎么还要说这种话?我是男人,而且快四十了,你守着我做什么?思骁,你是名门之后,又一表人才,为何不好好过日子?”
“我管你是男是女,是小孩还是老头子!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罢,我都等你。”李思骁隔着衣料亲吻着闻重的腿,一路向上,待到腰间时闻重伸手抵住了他的额头。
“你又在耍酒疯了。”闻重推开他站起,“我让山阳送你回李府。”
李思骁一把抱住他的脚,闪动的眼光透过额发的遮掩射来,“闻重,你明明那么孤独,为什么还能十年如一日的过下去?”
“我有许多重要的事都没做完,没闲暇想些旁的。”闻重往前迈不动步子,放下衣摆道,“你不想走就去我床上睡,我有文件没看完,你可以一觉睡到天明。”
“每次喝酒都跑来跟我耍酒疯,你也稍微节制一下吧。”闻重拖着匍匐于地的李思骁,无奈叹道。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又到了七夕佳节。
盛夏的夜空中星光璀璨,闻重刚刚放下笔,舒了口气,荷花便敲门进来了。她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莲子羹,放到闻重书桌上。
“大人,这是今年新下来的莲子,知道您喜欢清淡的,做了给您解解暑。”荷花怯怯地笑着说。
“有劳你了。”闻重谢道。见荷花站住不走,他问:“荷花,你还有什么事?”
荷花低眉顺眼,绞了会儿衣角,才道:“大人,明天就七夕了。阿呆他不知听了哪家孩子说了,吵着要上街逛……山沟里的娃子没见过啥世面,奴家就想、想带他上街走走。”
“让阿呆多出去走走好,你们明天去吧,不用管家里的事了。”闻重道。
“谢谢恩公大人了,谢谢……”荷花连连弯腰。
“荷花,不用这么客套的。”荷花来了闻重家中一年多了,依旧处处小心翼翼,闻重总劝她不要害怕别人脸色。不过她过去在曹村是怕惯了,总也改不了。
两人正说话间,阿呆却推门跑进来,直扑到闻重膝前,叫道:“伯伯,上街,阿呆。”
“阿呆,你怎么能随便闯进闻大人书房!”荷花急得上前揪他。
阿呆一屁股坐到地上一边蹬腿一边大哭:“娘凶!伯伯,带街上,阿呆,买花瓜!”
“阿呆,地上凉,快起来。”闻重抱起他,“伯伯带阿呆上街去,给阿呆买糖吃,好不好?”
“糖——”阿呆口水流出来了,也不闹了。闻重把他交给荷花。待这母子二人出去,闻重重新坐回桌前。
十年前的那个七夕恍如昨日,天衍欢叫着四处乱跑,如同一只出笼的小鸟。天衍为了买并蒂莲和他走散,还戏弄地说要和他百年好合。
当年戏说百年好合,如今却是十年陌路。
今昔何夕兮?
情随事迁,不堪君问。
作者有话要说:(*^__^*)
第二十三章再逢七夕
“七月七日京城路,良辰良景四方人。天上星河恨泪眼,人间灯火眷红尘。”
闻重走在后面,望着前面拉扯的荷花和阿呆,漫不经心地听着歌坊里似有似的无吟唱声。潘楼东去十字街,京城里人叫做土市子。如今七夕佳节,两边依旧琳琅满目。闻重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阿呆瞪圆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什么都新鲜,伸手便拿,被荷花训斥着放回摊上。阿呆走了几步,就扑腾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街上路人都看这母子俩,荷花胆小,顿时噤若寒蝉。闻重晃过神来,几步跟上,抱起阿呆。
“阿呆是个爱哭鬼。”闻重故意说。
“阿呆不是!”痴儿争辩道。
“怎么不是?把小爪子拿下来给伯伯看看!”闻重拉他揉眼睛的手,阿呆立刻眯眼紧鼻做出一张笑脸。“哎,阿呆还真的没哭啊。”闻重笑道。
“没哭!”阿呆手舞足蹈的在闻重怀中乱动。
荷花这时也放下心来,三个人继续逛着夜市,渐渐走入热闹的中心。铁屑楼这里已经许多人驻足,原来店家正要放烟花。
只见铁屑楼下街上几个大花炮,三个伙计摆弄着,一会儿工夫,三个人匆匆跑开。只听“嗖”的一声,一束光蹿上夜空。所有人的头都高高仰起,期待的望着。
然后一声巨响,漫天红雨,纷纷洒落。深蓝色的夜幕中,这明亮的灿烂的人间星火让众人欢呼雀跃起来。
阿呆在闻重怀中拍掌大叫,而闻重也不禁受到了这欢闹气氛的感染,脸上漾出浅浅的微笑。
天衍低下头时,余光瞥到的,正是男人仰望夜空的侧脸和唇边温柔安详的笑容。
一瞬间,万籁倏然远去,万家灯火骤然失色。天衍的眼中,只有男人含笑伫立的身影,宁静而优美。
一旁的墨青蓝看见天衍失神的目光,循着望去,露出了饶有兴趣的笑容。他猛地推了天衍一把,自己却先走过去,“闻大人,真是巧,您也来看烟花了。”
闻重收起仰望的目光,注视墨青蓝,又看到了他身后走过来的天衍,和他们寒暄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