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兰连声道歉,“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我失言了,别生气别生气,你看看针头都要掉出来了,你别动弹!”
姬巴巴和杨琛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地看着突然暴怒的高所长,大气也不敢喘。
高所长不顾自己手背上还插着吊针,把床铺拍得砰砰响,“你看不起我!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爸是市长我这个当女婿的一点光都没借上,反而害了我!我破了那么多案子我——”
“够了!”刘兰突然也发怒了,“都是十几年前的老黄历了你还提这些干什么!你一直埋怨我爸,可是你看看你自己,这几年你还有点当警察的样子吗!?每天上班什么事也不管,怕这个怕那个生怕犯了错!你看看你的所作所为,高建国你对得起你这身警服吗!?”
高所长怒目圆瞪,剧烈地喘着粗气,“你原来就是这么想我……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阿姨,”怕夫妻俩闹到不好收场,姬巴巴连忙硬拉着刘兰出了病房,刘兰捂着脸哭了,“姬大师,让你看笑话了……”
“没有的事……您别哭呀,冷静一下,给您纸巾。”
刘兰借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最终还是忍不住诉苦,“我们老高以前不是这样的,姬大师,您不知道,他在01年的时候还被评为全国模范警察……以前他为了工作经常一星期都不回家一趟,那时候我特别恨他,觉得他有了工作就不要家庭了。后来,”刘兰陷入了回忆里,“后来他当上了所长,有一次他执意追查一个歌厅舞女被强 j的案子,牵扯到许多人,他当时说就算这个所长不当了也要还她一个公道……但是到了法庭上那个舞女突然翻供了,几个嫌疑人也说他们是被警察屈打成招……他被记了大过,停职了四个月,还被我爸爸公开批评了,从那以后他就变了,变得畏手畏脚,瞻前顾后……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刘兰哭了一会,杨琛走出来说:“阿姨,您现在进去吧,所长要跟您道歉呢。”
刘兰眼睛上还挂着眼泪,闻言破泣为笑,“真是个老死鬼!”
高所长老老实实地和老婆道了歉,杨琛和姬巴巴对视了一眼,又上前说:“所长,那个我们翻案宗的事……”
“不行!”高所长还是断然拒绝。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十几年前的那件事让高所长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正义凛然的高建国,所有可能会给他造成麻烦的事情他能躲则躲能避则避,杨琛的要求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大概率会给他带来不可预知的麻烦,说什么他都不会同意。
姬巴巴叹了口气,诚恳地说:“我跟您说实话吧,今天上您身的那个东西很有可能和三十年前的一起拐卖妇女的案子有关,我们想查查她是不是三十年前那起案子里的其中一个受害者……”
“姬大师,我知道您心肠好,不过这都是几十年过去了,再查还有什么必要吗,那起案子我又不是不知道,当时怕地方包庇,上面派了两个督办组过来,不可能有什么差池的!”
“我知道没有差池,我就是想知道受害人里有没有一个叫朵朵的,我们这圈子您可能不了解,只有知道怨魂生前姓甚名谁,尸骨所在,才能帮她超度轮回,就算几十年过去了,她的怨气依然足以伤害那么多人,说明她——”
“所长,”杨琛忽然开口了,“被害人可能叫朵朵,三十年前被拐卖到良钱踪,生了一个女儿,但是新闻上的解救名单里没有她,我想……也许她根本就没有得救,可能在解救之前就死了,也可能在解救中被强迫她的人杀死掩埋了,她的家人可能至今都不知道这个女儿已经遭遇不测,还在等她回来,那个害死她的人可能现在依然逍遥快活……我不知道您曾经经历过什么让您性情大变,但是这一次,我想请高叔叔您帮一次这个女孩,我听着您的故事长大,从小就崇拜您,所以我当了警察,到了良钱踪,我一直很仰慕曾经的高建国……”
刘兰怕丈夫再被刺激,连忙打断了杨琛,“小杨,别这么跟你叔叔说话……”
高所长先是愤怒,后又眼睛通红,最后大叹了口气,拍拍刘兰的肩安抚她,“行啦,我知道了,你们一个个都怪我现在万事不管,可我也有我的苦衷……待会我给档案科的小周打个电话,你自己去查吧,——”
杨琛接过他的话,“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臭小子。”
从医院出来已经晚上十一点多,姬巴巴从来没在晚上留姬小小一个人睡觉,臭崽子现在说不定在哭鼻子,可家里也没个电话,这么晚了也不好往房东大姐家里打,姬巴巴有些焦心,不由得催促杨琛的车开快一点。
看出他的焦虑,杨琛商量道:“要不到了城中村,我们先去您家转一圈?”
姬巴巴沉默了一下,还是拒绝了,“算了,就这一会也不会怎么地,我们还是先去翻案宗。”
“您跟小小的感情真好。”
姬巴巴用看傻子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他是我儿子,我不跟他好跟谁好?”
杨琛挠挠头,试探性地问道:“那小小的妈妈呢,我好像都没见到过她。”
姬巴巴冷漠地说:“死了。”
后颈上又传来针扎似的感觉,不疼就是有些麻痒,姬巴巴双手抱胸,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全当渣鸟不存在。
杨琛被噎了一下,看出来岳父大人似乎对岳母大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