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凤真置若罔闻,凤真的眼神从自己的鞋子转移到姬巴巴捂着的还在发抖的黄澄澄的小圆鸡身上,不可置信地说:“他……是凤凰?——不,不对,他的血脉不纯,他不是纯血巨翼凤凰……可是他有本座的气息……”凤真声音颤抖,他看看姬小小,又看看姬巴巴,猛然发现这只小圆鸡除了有很浓的属于巨翼神族的气息外,和十六年的小鸡长得一模一样!
凤真一步一步地靠近姬巴巴,他强大的气场压得姬巴巴几乎喘不过气,姬巴巴转身就想跑,却被凤真一把搂住肩膀,用他专注而意味不明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姬巴巴,“告诉本座,他是……你和本座的孩子?”
姬巴巴知道小小的存在根本不可能瞒得过如今人模狗样的渣鸟,可他没想到真相来得那么快,他甚至还没想好说辞,凤真就发现了小小的秘密。
他张了张嘴,喉咙发紧,几乎说不出话来,姬小小听到坏叔叔的话,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情绪又炸了,从爸爸的怀里跳出来,使劲蹦起来在凤真的下巴上踹了一脚,“坏人!我才不是你的孩子!我是爸爸生的!”
姬巴巴见大势已去,他抱住乱动的姬小小,斥责了一句,“别胡说八道!”刚想对凤真说什么,姬小小突然又哭了,比起刚刚大吵大闹的样子,现在的姬小小撇着嘴,黑豆眼里盛满了难以置信的眼泪和伤心,“爸爸骗人,呜呜呜我就是爸爸生的呜呜呜呜就是爸爸生的就是爸爸生的!”
姬巴巴不知道他哪根弦没搭上,捏住了他红红的小鸡喙,瞪了他一眼,“什么爸爸生的!我以前怎么教你的?!”
姬小小疯狂摇头,挣脱爸爸的钳制,“就是爸爸生的,明明是你跟我说的,鸡小二是鸡小二妈妈生的,姬小小是姬巴巴的生的呜呜呜呜呜”
小的时候每次给姬小小讲鸡小二历险记,姬小小都得问自己是谁生的,姬巴巴脑残,怕姬小小被课本洗脑,真的对编出来的妈妈有感情,于是非常认真和郑重其事地跟姬小鸡小二是鸡小二妈妈生的,姬小小是姬巴巴生的。
“你就是本爸爸生出来的!”
曾经用来哄儿子的话在耳边回响,姬巴巴叹了口气,捂住儿子的嘴,平静地看着凤真,“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小孩子,小孩子就是这样……”
凤真薄唇紧抿,他的眼睛微微发红,追逐着姬巴巴躲闪的目光,“他是我和你的孩子是吗。”
姬巴巴咬住下唇,把头埋在胸膛里,紧紧贴着姬小小温暖的小身子,轻轻地地点了下头,“是。我们鸡鸣山的妖怪不论男女都可以怀孕……”
平静的语气之下是惊涛骇浪一般的真相,看着凤真睁大的眼睛,姬巴巴笑了,“凤真,你没想到吧,你当年骗老子陪你睡了一觉,居然还有后患,”他低头摸了摸哭得打嗝的姬小小,复又说:“不过你放心,小小我已经养到那么大了,不会给无上神座添麻烦——你刚刚说凤凰归屿,又一直自称本座,你应该就是凤凰神宫的神王吧,真是高贵的身份……”
“我们的孩子……”凤真伸手想要摸姬小小,被姬小小一爪子蹬开,哭着向爸爸抗议,“才不是,我是爸爸的宝宝,才不是坏叔叔的!”
凤真呼吸慢慢急促起来,他的表情说不上是哭还是笑,或者说又哭又笑,他突然一把抱住了姬巴巴,几乎是顷刻间,姬巴巴就感觉到自己的肩上有滴滴水渍落了下来。
“小鸡……我……”
十六年前的那天晚上,金翼大鹏的气息已经近在咫尺,凤真抱着自私无耻和难以割舍的情绪和他的小鸡厮混在了一起,在那之前,他用恢复了大半的灵力将整个鸡鸣山都笼罩在自己的结界之下,等到小鸡沉沉睡去,他立刻飞出了山洞与早已伺机待发的金翼大鹏斗到了一处。
金翼大鹏是父亲最得力的大将军,当时正值壮年,他在父亲的身边蛰伏了一万年,就为了等待父亲最后一次涅后灵力大减这一时机,身为大太子的凤真尚不足以统领东西两屿,必须依赖这位大将军,金翼大鹏趁机起兵叛变,软禁了父亲,并伪造了一份父亲的禅位诏书,逼迫年轻的凤凰神王让位。
凤真修为灵力都不敌金翼大鹏,败走凤凰东屿,几乎是逃亡到了人间界,最后体力不支,倒在了鸡鸣山的一处草丛里,被姬小小救了……
飞出山洞后,害怕他和金翼大鹏的缠斗会毁了鸡鸣山,凤真将金翼大鹏引到了盘缸山,用最后一口凤息烧死了这个叛徒,金翼大鹏化为灰烬,筋疲力尽的凤凰神王被幸存的几位长老救回了凤凰神宫,从此和他的小鸡断了联系。
年轻的凤真刚刚遭遇背叛,他不敢相信任何人,他从没有把小鸡的事对别人吐露过半个字包括他最信任的心腹,他的身边太多居心叵测的人,在他地位不稳的时候他不敢表露出任何喜好与执着,这会害了自己也害了小鸡。
这也意味着除非他自己去往人间界,否则他将永远也见不到那只黄澄澄的,圆滚滚的小鸡。
凤真作为新登基的凤凰神王,杀伐果断,做事狠辣毫不留情面,他思维缜密运筹帷幄,短短十几年便重新恢复了巨翼凤凰对凤凰归屿的统治,正当他想要放下一切去寻找小鸡的时候,人间界忽然传来了他最后一次蜕甲时留下来的凤息的味道……
被思念折磨了十六年的凤真第一时间便顺着这缕凤息的味道找到了良钱踪。
“所以,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