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失礼之处还清高抬贵手多包涵,不知九叔是哪儿得罪了阁下?沧骥自当给个交代。”尔雅一拱手欠身赔罪,祁沧骥的笑容温煦如阳,眉弯眼弯地刻意强调“自家人”。
早在戎螣之前那番不明不白的揶揄言词中嗅着点蛛丝马迹,再看看眼前对方一副想把他拆解入腹的狠样,这男人和戎月的关系早已不言而喻。
不看僧面看佛面,就这点关系而言,眼前的僵局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
“骥儿,老夫没得罪他,只是运气不好出现的时机不对,这小子把我当成黄泉的同路人了,好说歹说就是不相信我跟那什么阎罗的没关系。”歇过口气,祁世昌心不在焉地三言两语打发了过节,一双眼全盯在自家侄儿身旁的娇客身上。
真是太像了!想不到残雪那张宜男宜女的芙蓉脸天底下竟是一双……捻着胡须祁世昌由衷赞叹着……唯一的区别就是冷热温差了,眼前这张脸给人的感觉可是春天呢。
朝对着自己眨动的水灵大眼皱眉挤了挤眼,果然马上换来一个如阳灿烂的笑颜,祁世昌立即回以一个合不拢嘴的大咧笑容,脑里发出的惊叹则是--
原来雪小子开心笑起来是这模样啊,看得真是过瘾。
看着一老一小隔着他偌大个人挤眉弄眼玩得愉快,祁沧骥也不由地想发笑,他哪会不知道九叔怎会童心突发逗着人玩,理由不用多想也只有那么一个,谁叫他家小雪儿平命总是冷着脸,遗憾就只能从他这孪生兄弟身上得到补偿了。
不过这头玩得开心,那边却阴风惨惨地快要下雷雨了,再不说点中听的那男人大概就要抓狂了吧。
“明人不说暗话,我的背景阁下大概知之甚详,也就不拐弯说场面话了。”微一思索,祁沧骥就明白了前因后果,虽然对于眼前人竟能知道他老爹的双重身份不无惊讶,然而让他更感兴趣的是这男人的身份。
能让戎螣那家伙如话家常挂在嘴边的显然不会单只是血字十卫而已,再说若只是个护卫,不该有权力也不太可能有本事张罗出这样出色的情报网。
好朋友吗?笑笑否定了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祁沧骥微眯了眯双眸。戎螣那家伙就像他家的小雪儿,朋友之于他们这类人简直叫作神话,顶多称得上看得顺眼。
所以他实在不得不好奇这男人是否和他那个深藏不露的老爹同款样,卸下面具后……又会是哪样惊天动地的人物呢?
“我可以担保月王和阁下平安出城,虽然就算临渊堂好手尽出,也未必能完全截下黄泉杀手,但至少‘那个人’我会想法子拖住,除却他外偶有几条漏网之负……阁下想必都能轻松应付吧。”
拖住的人是谁不言而喻,双方心照不宣。
“……算了,反正也都还囫囵完整没掉什么零碎,看在小月的面子上这次我就不计较。”慵懒的口吻一派闲散,血螭懒洋洋地张臂伸了个懒腰,片刻前惊天动地的骇人戾气连点残影也不剩。
“不过大将军最好把‘那个人’看牢点,若叫我遇上了……”溥唇微扯,漾开的又是抹令人不寒而栗的邪佞笑容,长睫半掩的黑瞳锐芒倏闪,“那家伙不比这位大叔,我可不会停手的,到时别怪我这个‘自家人’不给面子呀。
“过来小月,天亮我们就回家找你哥去,那几个现在可在窝里吃香喝辣的,哪像我们这么苦命,餐风露宿还被人追着四处跑。”
伸手迎向戎月,血螭不再隐瞒戎雪的行踪,看着和祁沧骥招呼后毫无犹豫地跑向自己的可人儿,冷凛的气息瞬息消散无踪,从见面起就隐隐仓皇的心总算安定了下来。
“等等。”
“怎么了大叔?还想留我喝酒聊天吗?”似笑非笑地斜睨了眼刚从阎王殿上逃得一命的大祁王爷,血螭顺手拉开外袍把奔近的人儿拥入怀里,夜风沁凉,他可不想冷着了他的月牙儿。
“行啊,老夫家的酒窖可不是摆好看的,不过找天晴儿……呃,雪儿也在的时候吧,那小子能喝得很,连骥儿都甘拜下风,也许你怀里的小朋友这本事也不错。”顺风搭话,祁世昌毫不掩饰自己对神秘男子的好感。
“……”低头瞅了眼怀里人,血螭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唇,实在不忍回想过往逢年过节的惨况,这弯月牙不但是标准的逢酒必倒,之后的精彩更是叫人闻之色变望风而逃。
“有话直说吧大叔,再蘑菇下去都要鸡啼了。”
“有人托我送你个消息。”眼角一瞥自家侄儿,祁世昌脸上有抹不显见的暗红,肚里的话最初是被打得没机会说,后来则是忙着逗人……忘了说,他到现在着实有几分尴尬。
“咳,那个人说……他买卖虽然做得大,不过不代表这圈子里就只他一家独门生意,初晴重现碧落斋已不是秘密,该知道不该知道的差不多全知道了,意思明白了吧?”
眉微挑,墨泽中精芒一闪,血螭巡睨了眼吐出惊人之语老者的身旁人,就见那位火将军瞪眼如蛙,样子很像是想捏把自己的大腿确定自己没在做梦。
显然,质疑那家伙会说出这种话的人并非只他一个。
“咳咳,九叔,我没听错吧?”瞅着自家长辈,祁沧骥的神情是说不出的古怪,他真的很想扯扯耳朵拍拍脸颊好确定自己不是在梦游。
他那个忠君爱国死心眼到极点的爹几时这么开窍了?不是敌我分明到根本不近人情?想当初可是铁石心肠到连他这个亲生儿子都舍得下手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