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闷闷恩了一声，好像在怕我怪他。

“面试的时候？还是更早之前？”

他又恩了一声，妈的这个恩是什么恩啊好气。

但是我不能骂娘，毕竟我还在装逼，骂娘多掉价？

“你故意看我笑话？想看以前的孩子王现在当小助理？”

他猛地抬头，语气倒是很着急，说：“不是的，我没这个意思，我也问你要不要去设计部啊，我就是怕你觉得当个助理屈才啊，我……”

恩，我很满意这样的秦粘粘。我又挑了下眉——我估计挺丑的，我看到窗户上的影子了，但是为了挽回逼格，我又补了句：“会说话了？”

秦粘粘听我这话，跟霜打了茄子似得，又低下头去，但这回总算开口了：“我姐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听见了。”

“那你听见我说什么了没？”

“你说你要听我亲口说。”

“那你说了没？”

一问一答到这里，秦粘粘又沉默了。

妈的要死的秦粘粘，老子就等着你表白然后上了你了，床都坐着了你还不说！！憋死我了！！！

哦先插播下秦小姐刚刚跟我说的话。我是问漏了嘴的，本来想瞎鸡儿扯扯，就随口说了句秦粘粘什么时候有胃痛这毛病的？

秦小姐愣了愣，笑了，问我是不是上次去他们家的时候发现的，明明他们都没有戳破，又问我是不是秦粘粘还没有跟我说清楚？

我恩了下，问他要跟我说清楚什么。

秦小姐接着跟我说了很多事情，从初中开始说的，这些下次再跟你们说。

然后说回秦粘粘。秦粘粘还是一个样儿，低着个头，不说话，和以前的那个少年一样。

“再不说话我回去睡觉了。”

“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瞒你的。”这句开头我觉得秦粘粘要开始表白了。

啊对不住，昨儿写到一半被秦粘粘叫去了，都没来得及跟你们说一声。最近不年末了吗，我帮着秦粘粘和财务部的一块儿整理年终的东西呢，就忙了点。

跟你们接着说昨儿的事儿。

其实也没啥了后边儿，哈哈哈哈。就秦粘粘不是说了对不起吗，我差点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心里想着秦粘粘你可算开口了，老子可算撬开你的嘴了，前些日子装逼装得挺开心啊，霸总人设完全没崩，看老子回头怎么收拾你。

心里念叨得正开心呢，结果丫的秦粘粘又不说话了！！！

我当时就觉得日了狗了吧，秦粘粘这么多年这么个只知道道歉啥都说不出来的脾气咋还没改啊？？？妈的这么个人到底怎么把公司撑起来的？？？我之前怎么看不出来这丫的心思啊，妈的一点儿没变啊！！！

然后我真的忍不住了，所以还是我先开口了。

我觉得我表情应该是相当不耐烦了，那个时候真的觉得和秦粘粘回到初中那会儿。年少气盛，有啥说啥根本不顾忌。

我先是堵了他一句，这么多年脾气一点儿也没变，算了算了老子来说。

然后我从初中开始说，我告诉他我那个时候不是讨厌他，只是我突然察觉了性取向，我当时啥也不懂，觉得自己有毛病，不敢和以前的人接触——我当然没告诉他老子第一次春梦对象是他这种事！！！

然后我告诉他，高中我明白之后没敢去找他，也没人告诉我那个时候他因为在父母去世的时刻，身边竟然一个朋友也没有。

接着我还问了他，大学去找的谁？？？秦小姐告诉我他大学是找我去了，可是丫你知不知道我们学校当时有俩李xx，同名同姓你该不会找错人了吧？？？

秦粘粘听我一点点说，慢慢抬头看我。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他眼眶红红的，妈的和以前被我骂的时候一模一样的。以前看到这样的秦粘粘，我心里就会产生一股莫名其妙的烦躁，我现在知道了，我看见他这个样子我就心疼。秦粘粘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有点嘶哑，他问我，那那个时候，他每次去课室堵我，都看不到我，并不是因为我刻意躲着他，而是我根本就不是在那个学校吗。

我气得差点一巴掌糊他脸上，丫的我根本不是那个学校，妈的我哪里知道你会去那里堵我，还每次都避开？

他还是很不相信地问我，那每次他被舍管拦在宿舍楼下，也不是我的意思？

我听到这里有点愣，他还问了好几件事，我突然就在想，秦粘粘那个时候去了好几次找我——这是老徐说的，每次都是这样那样地误会成我不愿意见他，那个时候的秦粘粘，心里该是多委屈。

妈的我心肝脾肺肾都疼起来了啊……

说完了我的部分，我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虽然很心疼，但是丫这次的帐我还是得算。

我当然还是从一开始问起的——我逻辑满分！不管，理科逻辑满分！！

我问他，第一次见面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他恩了一句，又低下头去。

这个答案其实出乎我意料，我以为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但是如果他知道……如果他一开始就知道，所以之前跟我说什么我进去就扒衣服他喝了酒才没控制住的话就是假的了？因为是我，他才接受了搭讪，因为是我，他才带我去酒店，因为是我，所以才跟我做了……

那面试的时候，也是知道是我才录取？他恩了一句。

那总裁特助变成私人助理还要住进公寓这件事，也是因为是我？他又恩了一句。

然后我深吸了一口气，要问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