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来,他见过的嘉辉的牌子,都是用篆书写的。
云离笑笑:“怎么,升官啦?升官了就想到回老家抱美人啦?”苏瞳低了低头,在他脸上捏了一把。云离道:“我说,你与其给嘉辉做事,不如把灵力修到十段、飞升上去给我做事啊。到时候我接了师父的任,给你在司命仙境开个后门……哦对,咱们苏珏归才不会走后门。无妨,反正司命仙境也不是太好的地方,凭你的本事,可是能混到九重天上去的。”
苏瞳侧着脸,目光一时飘到了远处去。
云离挑了挑他下巴:“我当初就不该先让你当个爹爹的乖孩子。要是最开始你就翻窗逃学、跑出去到处玩,心里是不是就豁达多了?”苏瞳不说话,云离兀自道:“你觉得你当了嘉辉的辅国,还能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吗?哎,算了算了……苏瞳。”
“嗯。”苏瞳现在才听到他讲话似的。
云离道:“你也不闷嘛……下辈子我还等你的簿子,让你成为一个更有趣的人。”不知不觉想远了、说远了,云离把思绪拉回来,随意看了看,忽道:“那是什么?”
天边泛白,略有紫气。
云离:“呃,早晨了?!”
这澡洗得够久。
苏瞳把云离的衣服从水里挑出来,给他穿上,不想刚刚两个人扯得太急,有些布料已经耷拉得不成样子了。苏瞳的衣服也好不到哪去,两人姑且将就,而后背靠背盘腿坐在岸上,运转内力维持体温,顺带把令人脸红的衣服烤干。
不久,屋子的门开了。
几个年轻书生打着哈欠,提着剑,出来照例晨练。眼见门外有两个s-hi漉漉的人影,小书生们哈欠打到一半就凝住了;认出其中一个竟是苏瞳,有两个跑回屋拿了两张干布,把冥思中的苏瞳、云离叫醒,将布递给他们擦擦头发。
文武科的书生诧然道:“苏公子,您……这是何故?”
苏瞳道了声谢:“掉在水里了。”
书生们自然知道这两人是在水里滚了一遭,可苏瞳如此简答,他们又不好再问。云离接过一道询问的目光,道:“听说文武科的公子们暂住此地,我昨晚想来求助各位,结果敲了半天门,没人答应,我就翻墙进来了。哈哈,哪知道你们这院墙下边是个鱼塘。”
书生:“求助?公子所遇何事?”
苏瞳眼中也闪过一丝惊异。
云离道:“旁边的村庄遇了邪祟,现在我们云珏还没有头绪。”
书生们恍然,拱手道:“原来公子您是苏公子的同窗。”
云离:“各位管不管这事?”
书生们一脸正气,齐说文武科的什么都要管,也不再想两人落个水为何会把衣服扯破,忙让苏瞳、云离进屋换了身衣服,然后连问是怎样的邪祟。
云离把众人带到那女人家里,途中将“邪祟”的状貌形容了一遍。
小书生不但不怕,等真见了那团烂r-uo,还争先恐后地扑上去看稀奇。司命小仙回去了,这群书生又填补了小仙们的热闹。
那女人抱着咯咯咯直笑的孩子,面无表情地坐在门槛上。
邻人坐在她旁边撑着脸,一晚上没合眼的样子,看云离来了,便懒懒地用眼神示意他可以随自己回家。云离扯上苏瞳,去女人家见那小姑娘。
女人家贴满了符咒。
云离伸手揭了一张,果然,符咒上并没有正经符文。连他这对画符一窍不通的,都觉得符纸上的图案透露着滥竽充数的感觉。云离不会画符,同样来自司命仙境的筠瑶也不会画符;然昨晚筠瑶在这里施了封印,那男子却仍然觉得不安全,非要说贴了符他才安心。无奈,筠瑶只得接过男子塞来的符纸,涂鸦了一屋子在普通人眼中有那么点意思的“驱鬼符咒”。
里间走出来一五六岁的小姑娘。小姑娘不太爱说话,云离为引她开口,跟她寒暄了一阵,但她只吐出些“嗯、不、好、是”之类的单字。她爹先着急了,道:“就说说,那天它是怎么‘自己进来的’?”
小姑娘不乐意父亲催她,咕哝道:“他在外面,喊我们,要吃饭。”
女人道:“谁?谁要吃饭?”
小姑娘声音极低,道:“他。”
女人:“它说过话?要吃饭?”
小姑娘说“嗯”,接着不做声了。苏瞳俯身去寻她的视线,小女孩看到他莫名放松,看着苏瞳的眼睛,两只手背在身后搅着。苏瞳道:“它……他还在外面的时候,你们是不是看见他其实是一个人?”小女孩抽了抽鼻子,说是。
苏瞳问:“他说要吃饭,你说了什么呢?”
女孩想了想,道:“我说……我说弟弟家没做你的饭。”
苏瞳:“然后你带着弟弟回院子了?”
女孩点头。
女孩爹道:“那它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嘛?!”女孩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慌乱中去抓苏瞳的衣襟:“他自己跟进来的、他自己跟进来的。我说弟弟家没有多的吃的,要他到别的地方去。”云离和苏瞳相视一眼,会意:那东西进院子之前,还是一个正常的人,小姑娘还带着小男孩跟他讲了几句话。
呃,所以呢?
所以,一个好端端的人,在一瞬间变成一坨r-uo了?
这可比湖州干承家报仇的事情惊奇。
那小姑娘似乎想起了那一瞬间的场景,顿时瞳孔收缩,抱头蹲在地上大哭。女人心疼得不得了,抱了女儿回屋,说着“不要再问她了、不要再问她了。”那男人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