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观清镜里微弱的心跳声,云离红着眼再问了一遍:“他在哪?!”尉迟令嗤笑一声,将衣摆一抖,道:“你守着我问话的功夫,都够把京城外面的坟堆翻一圈了,说不定还能趁着珏归兄尸骨未烂,给他换一座体面些的坟。”云离的手指掐进了掌心:“闭嘴!你不敢……赵其斌他会要你的命。”
尉迟令冷笑道:“云公子,你到底看不看得清楚形势啊?陛下他要的不是我的命,而是坏他计划的人的命,是珏归……是苏瞳的命。”他倾身凑近了些,自下而上挑起云离的眼睛:“他早就是陛下心头的一根针了,我帮陛下去除心病,谁能说我做错了?你不是天上来的吗,好啊,昨晚上的天雷,怎么没有劈到我身上来呢?”
云离把绿光缠到尉迟令脖子上,收紧,引得外头的府吏直喊“停车”,旋即,几把刀便凑到云离面前了。尉迟令拉直声音道:“勒死我啊,我死了,你就真的只能挨个挨个刨土挖坟了。我说不定能在皇上面前把珏归兄捧做忠臣,让他改墓厚葬,你现下杀了我,苏瞳在凡人的历史上,就将永远是个笑话。”
云离松开手,不是因为威胁,而是因为尉迟令表现出的求生欲让他有些上瘾。莫名的,云离好像能理解尉迟令对苏瞳的恨了:苏瞳是个永远不可能被他征服的人,他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征服别人,但是苏瞳不行。几年来,他日复一日地强迫自己接受一个观点,那就是他苏珏归死都不会求饶。
不对,不是求饶的问题,而是发言的问题。苏珏归近于一人之下,而偏偏他的“本心”,连座上那位都不敢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