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说爹……”
云离起了身j-i皮疙瘩,遂以牙还牙,把乜秋梦里踢的一脚还给他。力气没把控好,让乱喊人的落魄巫师痛得张大嘴,喝了几大口空气。
乜秋弹坐起来,捂着被踢的部位,龇牙道:“叫人爹,人只有高兴的份,哪像你得了便宜还不乐意!不让叫爹是吧,我叫你啥才能表示我对你的感激之情呢?我想想看哈……这样,我叫你爷爷……哎哎哎,别打别打,我可是从来没有叫过谁爷爷的,你是第一个,我还保证你是最后一个!我独一无二的爷爷!爷爷比爹还大啊……行行行,不这样叫不这样叫,小哥你住手,我这个弱不经风的人再挨你几下就该散架啦!”
实则云离的动作都是虚的,乜秋一嚷,如果旁边有人,多半还以为这里在杀猪。
想必乜秋人没少挨揍,因此才能在装疼这方面造诣颇深;心软的人见了他的样子,也会少送他几拳几脚。
有一种“延年益寿”的方式叫做“乜秋撕喉咙”。
云离塞住耳朵:“别叫了。”
乜秋消停下来,道:“呃……刚才话说到哪了。哦,对了,你说你要去镇里住?”
“有什么问题吗?”
乜秋:“小哥,咱们走了这么久,离镇子也该有二十多里了,你说你要去镇里住,是要在大半夜往回走一个半时辰还是怎么着?”
云离也不是不知道他走了多久,只不过他在天上待久了,素来飞一飞就可以到达想去的地方,对凡间的“远”不是很有概念。他现在一心想体验“新生活”,觉得最好不要随便展露什么腾云驾雾和御剑飞行的“特技”,于是站在凡人的角度,“入乡随俗”地问道:“附近没有其它镇子?”
乜秋摊手:“身为一个逃遍沙州的人,我以我的人格担保,这个地方,附近没有镇子。”他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的人格比半个铜子儿还轻,于是拢拳咳嗽一声,换了种说法:“我以我即将恢复的名声担保。”
“村庄呢?”
“没有。”
云离把慕遮给他的那把剑掷在乜秋身上:“你带的是什么路!”
乜秋直身而跪,伸出一根手指头,抬眼看着云离道:“小哥,我选这条路是有理由的。”
“除了不要别人发现你,你能有什么理由?”
“小哥,我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你着想。”
云离总感觉自己跳进了乜秋挖的坑,也不清楚他说的“蒙冤”是不是真的、自己是不是被他忽悠了。不过呢,已经被乜秋牵着鼻子走远了,接着走下去又能怎样?云离吸了口气,用手挡住对方“真诚”得发亮的眼睛:“说来听听,怎么为我着想的?”
乜秋:“我在帮你早点解决赌场老板。”他把食指贴在嘴唇上,“赌场的人应该就在这附近。”
周遭尽是杂草和长成歪瓜裂枣的树,清清寂寂,无甚异样。不过,充分发挥想象力的话,还是可以把恣意生长的树木视为幢幢鬼影,或是猜测树后边藏着人。云离目力虽好,但也不是千里眼那种以此为生的神仙,只是比凡人看得远、看得清一点点而已;他在黑暗里环顾了一番,没看出什么:“你如何知道的?”
乜秋点了点鼻尖:“闻到的。那些人的味道很浓。”
云离:“……”
“想当初我也曾在赌场混过些时日,那些人的味道嘛,我很熟悉。”
“你是狗吗?”
乜秋道:“小哥,我属狗。”
属狗和嗅觉灵敏没有必然联系,这成天瞎话连篇的巫师又不说人话。不愿磕在这一点上,云离姑且相信他的鼻子:“你说‘早点解决’?”
“小哥,你佩剑孤身剑闯荡在外、能招来呼风唤雨的神仙,我尽管不了解您,但绝对相信您是位人物。小哥,咱不说以一敌百,您以一敌十不在话下吧!”几句吹捧话过后,乜秋才绕到正题:“我是特意把你往人少的地方带的,这样,跟踪你的人才会尽早下手,你也可以尽早解决他们。早点给他们点颜色瞧瞧,看看日后他们敢不敢找小哥的麻烦。”
云离:“……”
乜秋:“赌场老板看中一个人,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查明其身份。先前他们怕你是官老爷府里的公子,有所忌惮,而现如今你跟着一个过街老鼠跑到这种地方,您说他们会怎么想?要知道,除了官府,他们谁都不怕。”
云离听出眉目了。这家伙是让他用行动向“那些人”宣布:我不是官府的人你们快来打我呀。然后再用“以一敌十”的实力把他们赶退。
简言之,自己往别人的包围圈里钻,再自己钻出去。
乜秋策划的前提,是他无条件相信云离是位强悍的侠客。
这是什么传奇思路?
念乜秋称自己是“过街老鼠”,还算有自知之明,尚未坏透,云离也不评价什么了:“所以?”
“所以小哥你快快躺下,睡不着闭上眼睛养神都行。我做梦的时候,本来闻到他们已经在慢慢靠近了,你一醒,哎……一惊一乍的,他们又杵在原地不动了。”乜秋道,“嘘,我们不说话,他们看没动静了就会过来,到时候你把他们一网打尽。”
“一网打尽个鬼!”云离抄着乜秋的臂弯把他托起来,“我们跑。”
“跑啥?”
“有人要把我绑回去为他们赌场卖命,你说跑啥。”
乜秋道:“小哥,以一敌十!以一敌十哎!你怕他们?”
云离握拳道:“谁告诉你我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