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辉冷声道:“仙门个个隐遁无踪,其中剑术武法高明的,出现在朕眼前的有几个?”
“陛下让他齐与辅国,重了。”
“……”嘉辉起身笑道,“朕让你齐与辅国,重不重?”
苏瞳起身拢袖揖道:“陛下醉了。”
嘉辉嗤然坐下:“这酒朕与你各一半,朕还没说你醉了,你倒敢说朕醉了。”忽地他面上一沉,提高声音:“现在几时了?”仆从颤声说“卯时了”,话音未落,在门外守候的小太监传声道:“陛下,宰相大人、布政台主部大人到了,求见。”嘉辉现下本在听苏瞳策辩,听到外面仆从的声音,竟然像早有预料,抛开当前的事道:“开门,见。”
报门的仆从开了门,走进来一个昂首挺胸的老者,紧随其后的是那日在堂上同嘉辉激辞争辩的布政台主部。两人身后还跟着另外一个中年男子,守门的仆从并没有向嘉辉禀报此人的到来。中年男子一身布衣,头低得很深,前额极好地掩饰了眼睛里边的惶恐。嘉辉注意到了两位大人后面的布衣男子,但只淡淡一瞥,暂不问询,转向显然是宰相的老者,坐着行了个君臣相平的礼。
皇上先行礼,臣下再回礼,夏国上下享受此等尊荣的,就只有这位宰相了。前任宰相随先皇同去后,老臣胡孝悲继任,至今,他是唯一一位贯穿两朝的先皇近臣。若把满是全新面孔的嘉辉朝堂,和先皇的朝堂放在一起看,除却隐形的传承,两者就像互不相干的两个方块。不过,嘉辉又因为胡孝悲,尚且不能把方块间的丝连彻底斩断;胡孝悲是一根针,这根针自属于嘉辉老子的方块中伸出来,刺进这位年轻皇帝的方块。
父皇的针尖在嘉辉头顶上明晃晃地悬着,前朝的威压透过针孔渗进来。
苏瞳推至寝殿侧面,胡宰相坐下来道:“今儿个布政府主部大人想告我的状来着。”他眼风一斜,布政台主部立刻上前道:“陛下,胡大人他取笑我了,在下哪能告他的状。”
明明说是有人告自己,胡孝悲却比布政主部沉稳许多,道:“不是告状是什么?”
那布政主部方欲开口,嘉辉抬手打断道:“胡大人,朕已经知道您与董大人之间有些争议。关乎科考,两位大人私下里论不明白,不如早早拿到朝廷上,让众人明着探讨,”说着他看了看布政府主部董棣,“朕让董大人今天卯时请胡大人来,一同说说究竟所为何事。董大人你倒是很准时。”
董棣低了低头。嘉辉也不转头,向苏瞳道:“和你谈得高兴,朕竟没把握好时间。无妨,你就在这里等等。”苏瞳答“是”,胡孝悲和董棣猜到他是经尉迟令引荐的蜀州书生,都只抬眼一扫,不就此作声。
嘉辉这才掠过胡孝悲和董棣,指了指门边的布衣男子:“他是谁?”
董棣道:“恕臣不报,这是我的好友,莫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