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泊出去的时候宁帘责还没走,领带已被他解开不知放到了哪里,衬衫解了两个扣子,正倚在镜子旁边的墙上抽烟,看见陈泊出来宁帘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抽烟啊。”陈泊客套道,说着走到洗手池前。
宁帘责竟然嗯了一声,“上次在车站看见你,你去哪里?”
好像很久没有听过宁帘责说话,陈泊听到声音的时候想,原来宁帘责以前是这样说话的啊,低沉的、漫不经心的。
陈泊拧开水龙头背对着宁帘责回答,“家里。”
“祭祖?”
“对。”宁帘责没有问及上次电话短信的事,他也正好不必找借口解释。
陈泊转过身甩了甩手上的水,对宁帘责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宁帘责叼着烟盯着他看,过了一会儿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陈泊笑笑迈脚走了出去。
第二章
陈泊和同事们出了ktv的门,天太冷不好打车,十几分钟都没个计程车停下,几个哥们就在门口侃大山,笑声如铜铃,惊扰过路人。
也不知是谁冲陈泊后面叫了声“宁总”。
陈泊回头一看,竟然是宁帘责,他微有讶意,但很快收敛了神色,笑嘻嘻地跟同事们一起叫了声“宁总”。
宁帘责站在路灯下面抽烟,面色很冷,他叼着烟点了点头,目光在他们这群人中一巡,最后落在了陈泊的脸上。
宁帘责没有笑,只面无表情地打量着陈泊,陈泊冲他礼貌地笑笑。
“宁总来这边唱歌吗?”公司总管越过陈泊朝宁帘责走了过去,陈泊看见的就是总管的庞大背影,再看不见宁帘责那略显苍白的瘦削的身影。
陈泊收回目光,和同事们继续侃大山,他们这边说话声音大,笑声也大。陈泊不知道总管和宁帘责在聊些什么,想一想无非是些客套话或是生意场上的事。他闭上眼不想再猜,脑海里却总浮现宁帘责刚刚叼着烟苍白的脸。
“陈泊,你不去打个招呼啊。”小于看着陈泊友情提醒,他知道陈泊和宁帘责以前是室友,大概也是奇怪陈泊和宁帘责现在怎么这么陌生。
陈泊摇摇头,回头看了看几米之外正在说话的两人,放低声音说,“不了。”
他们,早已经没关系了。
“今天不好打车吧。”宁帘责不知道什么时候跟总管一起走了过来,笑着问道。
“是啊,今天下大雪,又是啥圣诞节,不好打不好打。”陈泊旁边的李哥说。
宁帘责目光落在李哥身上,似笑非笑地问道,“圣诞节怎么是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在一起?”
“宁总呢,不是比我们还惨,孤身一人呦。”有人略带调侃地说道。
宁帘责笑了两声,“我等人。”他这话是回那人,目光却不知有意无意地落在了陈泊身上,陈泊也正随着众人的目光看着他,对上眼的时候冲他礼貌地微笑了一下。
原来宁总在等人,一群人暧昧地“哦”了一声。有人说,“那宁总可不孤独了。”
陈泊低头一笑,这个人怎么会孤独。
宁帘责却接着说道,“等我弟弟。”他说着目光一转,看向陈泊对面的问话人。
一群人捧场地笑了起来。
“我的车还能载几个人,我看你们几个人一趟车也拉不完,要坐我的车吗?”宁帘责问李哥。
似乎是觉得不合适,李哥委婉地拒绝了,“那可不敢麻烦宁总了,我们几个人住的地方都那啥南辕北辙,你送完估计都天亮了。”
“我住新海区那边,有人住吗?”宁帘责开口问。
那边都是有钱人才住得起的地方。
没有回答。
“看来是没有了,我们可都是穷苦大众啊。”总管接话道。
宁帘责笑了两声,突然问道,“陈泊你呢?现在住在哪里?”
陈泊慌忙摆手,着急得解释说,“我也住不起新海区,宁总。”
宁帘责眼中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像是被针扎的刺痛。“如果离新海不远的话,我也可以。。。”
“宁哥。”宁帘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走过来的一个小男孩打断了,那男孩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吗?”
“这是宁总的弟弟吗?真是一表人才。”总管说。
宁帘责嗯了一声,他那所谓的弟弟扬起嘴角笑着冲他们一群人挥了挥手,“大家好。”
陈泊随着众人向他礼貌地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句“你好”。
“走吗?”那男孩又问道。
宁帘责把头转向陈泊说,“我送你。”
大概是都知道陈泊和宁帘责以前是室友关系,倒没人觉得奇怪。
“不了吧,太远了,就不麻烦你了。”陈泊深知宁帘责从来没有什么弟弟,大概是最近新养的人。
宁帘责哦了一声,像是只是客套,答案本就不重要。“那就再见了,各位。”
“再见。”
“喂。”“啊。”“有事?”“好,我知道了。”古之谈挂了电话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了他?啥时候到啊。”艾群敲了敲桌子问笑得一脸古怪的古之谈。
宁帘责低着头抽烟没说话。
“有事,来不了。”古之谈说完看了眼宁帘责,微微皱起了眉头,“宁帘责,你能不能少抽几根,你看看。”他说着拿起宁帘责手旁的烟盒翻了翻,“一盒都快见底了。”
“最近烟瘾怎么这么大。”艾群对着宁帘责低声说了一句。
宁帘责叼着烟抬起头,眼底的黑眼圈清晰可见,他提唇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