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妈妈愣住了,“小帆……”
顾帆看着她,坚定的说:“我真的很爱他,如果不能和他在一起,我宁可死。”
顾妈妈无语凝噎,眼泪依旧扑簌簌的落下,却再没有发出声音。良久,她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重要决定一般。
“妈妈知道了。”
顾帆点点头,难得露出一点真诚的笑意,“谢谢妈妈。”
顾妈妈笑的比哭还难看,“不客气,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顾帆跟她温柔道别,“妈,晚安。”
“晚安。”顾妈妈很快收拾好了情绪,她微笑着起身出门,还很体贴的帮顾帆把门关好,仿佛已经接受了这件事。
可是,过了大约五分钟,顾帆却突然听到了他妈妈在门外爆发出来的嚎啕哭声。
不顾形象,不顾尊严。
心都哭裂了一样。
顾帆的心里的酸涩再也压制不住,他把脸埋进枕头里,反复呢喃,“妈妈,对不起,妈妈,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让你们难过的。
我只是,太爱他了,我不能和他分开。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第十九章 (下)
顾帆告诫自己不能想太多,他要保证自己明天头脑清醒,顾妈妈这关算是过了,但是顾父那里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第二天一早,顾父来客房看望顾帆,他醒了酒,又找回了平时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沉稳。他先是道了个歉,“小帆,对不起,爸爸昨天晚上喝多了。”
顾帆不买他的账,一个劲的往他心上戳,“爸爸以前从来没打过我,这次打的这么疼,是想将前二十年欠下的一并补上吗?”
顾帆多数的时候都叫他“父亲”,所以他每次叫“爸爸”的时候,顾父都觉得他是在撒娇。
顾父被他说的一阵心疼,他在顾帆身边坐下,声音是难得的温柔脆弱,“小帆,对不起,爸爸知道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顾帆明白顾父这是在向他示好,二十年来,他从来没见过他父亲因为谁而退让过半步,这已经是他难得的温柔了。
可是,还不够。
顾帆摇头,“不用您补偿,是我的错,我活该。这样吧,您索性打断我一条腿,然后您同意我和我男朋友在一起好不好?”
顾父被他这个“简单”的提议噎的说不出来话来,他好不容易压制住的火气又在噌噌往外冒,“小帆,你听爸爸说,你这是病,爸爸给你请个心理医生吧。”
顾帆满不在乎的笑笑,“去看心理医生?可以啊……或者我听说有那种医院,你可以把我送进去,什么电击啊,吃药啊,最好把我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顾帆顿了一下,他很神经质的笑着,然后继续说:“到时候您就会很满意了,不会觉得我有病了……您还是好好想想吧,你要是实在是看我难受,咱们也可以断绝关系,以后您就没有我这个不孝儿子了。我想,以你和妈妈现在的年纪,再生一个应该也是可以的。”
宿醉加动气,顾父本来就觉得脑袋涨痛,如今听到顾帆说要断绝关系,镇定如他也难免他有些慌乱。在他的印象里,从小到大,顾帆从来没有违背他们的意思。
他们跟顾帆说:“你去学钢琴。”
顾帆说:“好。”
她们说:“你要考重点初中,重点高中,重点大学。”
顾帆说:“好。”
如今,他们说:“你跟那个男人分开。”
顾帆却说:“不可能”
顾帆为了那个男人要和他们断绝关系。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里面?
顾父几乎是心力交瘁,他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昨天酒醉动手打了顾帆,是他有错在先,如今好心好意的来道歉,顾帆却又铺天盖地给他一堆软钉子……
他只好扔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吧。”然后就落荒而了,看神情,他甚至比顾帆这个病号还要憔悴低落些。
他心里有无数狠绝的方法,可他到底还是下不了狠手,自己生的孩子,伤痕累累的趴在他面前,怎么会不心疼。
爸爸妈妈,从来就拧不过孩子。
顾帆明白,顾父这是默认他们的关系了。
从那天之后,顾家父母就再没有单独来看过顾帆,不知道是真的工作太忙,还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顾帆。
顾帆在家趴了三天,等到快开学的时候,他不顾陈姨的劝阻,打车回了他的另一个家。
他和姜遥的那个家。
这三天,顾帆和姜遥只是偶尔会发几句消息互相问候一下,顾帆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
他回家之前给姜遥发了短信,说他要回家,让姜遥准备一桌的好吃的。
姜遥回复:好好好,行行行,保证客官你吃到撑死。
顾帆失笑,过了他父母那关,他心里如释重负,可过后又是空虚,他想要抱抱姜遥,想要用真真切切的温度把这种空虚填满。
他也确实是这么做了,把姜遥堵在厨房门口来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顾帆太高兴了,当他推开家门,看见姜遥站在厨房里面忙碌,他的心终于踏实了下来,同时,也温暖的快要融化了。
这是他的家,这是他的人。
顾帆太过激动,忘了自己背上还有伤。姜遥回抱的太使劲,碰到了他背上的伤口,顾帆下意识喊出了声,疼到直接飙了一句脏话出来,“我艹。”
姜遥被他吓了一跳,他退后一步,伸手想掀开顾帆的t恤看看是怎么了,顾帆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