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打个电话回去就行。老婆也不能阻拦咱们兄弟聚会嘛!”
他们有说有笑,渐行渐远。我攥紧拳头,额头青筋暴起。
脑海里浮现出他们一起练拳的画面。两人练得酣畅淋漓、痛痛快快,练完后,一头扎进浴室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小逸会穿着背心短裤一身水气地出现,头发上还挂着水珠,他总是懒得擦干头发。两个人肩并肩坐在地板上喝酒,就像我们以前在宿舍时一样。
胸中犹如万蚁噬心一般痛苦难耐。
封向杰,他现在跟谁亲热,跟谁交好,都跟你没关系!没关系!
怒火在咆哮轰鸣,我看到路边一个邮筒,忍不住一拳砸去,砸出一个窟窿……
雷逸
阿杰不肯跟我合作,楚导对我有些歉疚。
他不愿跟我合作,难道我就愿意跟他合作?他不见我,那我也不见他;他不理我,我也不理他!不过小耳被推荐扮演阿斐,这让我欣慰,我希望小耳比我更红。
意外遇到阿杰,他跟所有人打了招呼,独独不理我。我拉着阿泰故意气他,但没任何作用,他还是不看我一眼,不跟我说一句话。他已经……不在乎我了吗?
来到公司为演员准备用于临时休憩的宿舍,我却再也没有练拳的兴致。多年前搬出宿舍时,我还幻想有一天能回来。可现在即使能回来,“人面不知何处去”,阿杰又在哪里?
阿泰自组公司拍片,可惜与赵氏公司发生版权纠纷,被赵老板劝回了赵氏。可因为赵老板的心腹董小姐横加干涉,他的很多待遇条件没达到预期,因此也有些苦闷。
两个失意的人一起喝酒,酒越喝越苦。
“今天的酒怎么这么苦?”我翻来覆去看着啤酒瓶,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但味道却大相径庭。想起以前我和阿杰坐在宿舍地板上喝酒,他总是唠叨:“要把头发擦干,湿头发睡觉,第二天头会痛的。”现在再也没有人在我耳边唠叨了。
“小逸,你想开些。也许……等阿杰什么时候也想开了,你们就能和好。”阿泰安慰我。
等?已经三年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袭来。即使不是自己的宿舍,这里还是让我难以忍受。喝完一瓶酒后,我向阿泰告辞。还是回家吧……
《无情剑》选角风波后,我和阿杰的不和已经公开化,我也不想再掩饰。在片场再次偶遇阿杰,我也跟他一样,连点头招呼都不打。记者追问我和阿杰交恶的原因,被问得烦了,我只好找借口解释:“大概因为出演《倾城》时,我不愿意为他挎刀,引起了他的不快吧。”
记者去找阿杰求证,阿杰称不是因为挎刀,而是因为我们各自主演对方所导演的电影时,意见有冲突,矛盾不可调和。
矛盾不可调和?那你为什么结了婚才跟我闹翻?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婚姻才跟我绝交?
“你们以前是很好的朋友,这很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不想见就不见。做朋友也要讲缘分,如果没有缘分,也没有办法的。”
不想见就不见?没有缘份?哈哈,你说的好,说的好!我再也不去“打搅”你了!
阿生结婚了,新娘子是航城的著名歌星珍妮。阿生家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不希望新娘子抛头露面登台演出,因此最初不满意这门婚事。珍妮父母也不满意阿生的演员身份。不过两人冲破重重阻碍,终成眷属。在阿生的婚礼上,我带着语珊,阿杰带着苏安然。我们互不理睬,彼此都当对方是陌生人。
你不需要再躲我了,我会如你所愿,尽可能地在你面前消失!
我以为我可以像阿杰那样决绝,可当看到他拍的《无情剑》,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一人一马一仆行走在荒野山林,马上的阿杰大口地喝酒,不停地咳嗽,说不尽的萧索落寞,又看到孤月当空,他坐在冰天雪地里寂寞地雕刻着心上人的木像,我的心揪得很痛。
为什么……他看起来这样孤单,这样难过?只是在演戏?阿杰,你在想我吗?你还在意我吗?既然在意我,为什么不肯见我?李探花为了成全别人,狠心地抛弃了表妹诗茵,在关外流浪十年。你也要让我等你十年才肯见我吗?你知不知道,时间太久,我会恨你的……
楚导很赏识小耳在《无情剑》中的表现,选他挑大梁主演古隆的新电影《三少爷》。为了帮小耳,我和阿杰均在电影中客串出演,当然还是同戏不同台。《三少爷》一炮而红,小耳一跃成为当红明星,我很替他高兴。楚导为了弥补未让我参演《无情剑》的歉意,邀请我主演另一部古隆电影《孔雀》。其实我一点也没怪楚导。阿杰曾说过再也不会跟我合作拍戏,他确实是说到做到的人。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他一样意志坚定、再也不动摇呢?
《孔雀》上映后,票房很一般,比不上阿杰主演的电影。我与鲍导合作拍摄的电影票房也不理想。阿杰时常与阿生搭档拍戏,与楚导的合作一直比较成功。章导有时会召我回去拍他的电影,但基本都是做陪衬的配角。只有拍刘师傅导演的《螳螂拳》,票房尚可。刘师傅是武术世家出身,对武打场面特别考究。为了拍好他的硬功夫戏份,我扎扎实实下了不少苦功练武,吃了不少苦头。以前在章导旗下拍戏,也受过不少伤,吃过不少苦,可那时有阿杰在,有他帮助,并不觉得是在吃苦。现在,却尝尽了苦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