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南星顿了顿,顺着他的话接下去了,“算休假。”
“哦。”徐北应了一声。
南星等了一会儿,见他还一副走神到越南的样子,没再吭声,直接换了衣服走过去捏了捏徐北的脸:“要出去走走吗?”
“现在?”徐北愣了愣。
“嗯,”南星看了一眼手机,“还早,能溜达两个小时。”
“行啊,去哪儿?”徐北瞪大眼睛,“说起来咱两还没正经约过会呢。”
“你想怎么约?”南星笑着看他。
“好歹吃个饭看个电影什么的,”徐北念叨着,忽然想到他天天都在吃南星做的饭,又迅速改了口,“再不济也逛个公园。”
“给你看个东西,”南星拉住他的手走到院子里,往花坛里一指,“看那儿。”
“什么?”徐北瞅了半天,南星把他又拉近了点儿,他才盯住一个地方慢慢瞪大了眼,“这是菊花?”
“嗯,”南星笑了笑,“今天早上发现的,刚鼓了苞。”
几株绿茎头顶嫩黄的花苞,在一众翠色里静待绽放。
徐北扭头看南星,南星也正笑着看他。
那一刻,他心里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看电影现在来不及了,”南星说,“逛公园倒是勉强可以。”
“什么人呀你,”徐北不乐意,“咱这是两个夕阳红约会吗。”
“好吧,电影欠你的,”南星捏了捏他的手指,“我记着。”
离营地不远的地方还真有个公园,也是市中心唯一的公园,傍晚广场舞和街舞齐乐,溜旱冰的和玩滑板的伴着音乐撞得动次打次。
两人走了一圈都觉得无聊得不行,并排坐在长椅上欣赏着不能欣赏的热闹,徐北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我觉得我老了。”
“我比你老。”南星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
“别老拿年纪说事儿,”徐北啧了一声,抖着腿得瑟,“有种拿身高说话。”
“我还以为你今天要蔫到底了。”南星望着不远处一个溜冰的小孩。
徐北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忽然问了句:“小南,你家里还有什么亲人吗?”
南星愣了愣,回头看他。
徐北安静地和他对视,眼神里藏着不明显的小心翼翼。
“没有了。”过了很久,南星说。
在听到亲人两个字的霎那,他的脑海里只有一座孤坟。
“没有?”徐北愣了,这跟他想得完全不一样。
没有是什么意思?
是哪个意义的没有?
“嗯,没有,”南星又重复了一遍,然后站起身,“差不多了,我过去了。”
第二天徐北刚进事务所就接到何慧的电话,明显还没睡醒的声音,大概意思是一会儿带周琦过来。
“今天不周五吗,”徐北问,“周琦不上课?”
“上课?”何慧像是愣了一下,接着打了个哈欠,“她很久没去了。”
徐北有点儿无语:“我知道了,那待会儿见。”
挂了电话他又盯着电脑屏幕出神,昨晚回家琢磨了半晚上,今天早上又琢磨了一早上。
南星没有再提起关于亲人的话题,就像没有了三个字从没出现过一样。
但这下他却更是抓耳挠腮地想知道。
临近下班的时候小陈过来拍了他一下,笑得很贼:“徐哥,有妹子找。”
徐北看过去时,那个齐耳短发的小姑娘也正漠然地打量他,柔顺的头发,平刘海,让他一下子想起第一眼看到的南星。
“徐律师,”何慧从后面跟上来说,“久等了。”
“哦,没有……”徐北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这姑娘是周琦。
和披头散发浓妆熊猫眼的叛逆少女完全不同,卸妆后的周琦看起来很乖,在他们寒暄的当口,她自顾自从包里掏出一个眼镜架在鼻梁上,又转头继续看着徐北。
老任早上不在,走前还表示可以把办公室让给他,但为了避免上次那种尴尬的情况出现,他带着两人去了会客厅。
“你好,”他先对周琦说,“我是徐北。”
“我知道,”周琦看着他眨了眨眼,“我见过你。”
“对,”徐北笑了笑,“我是刘斌的朋友。”
“我是说在酒吧,”周琦一手挑起眼镜,从下面眯缝着眼看他,嘴角的弧度带着嘲讽的意味,“你还和小星姐姐跳舞。”
“什么?”徐北愣了一下。
小星姐姐是……南星?
然后他很快想起来,那一次南星为了躲避周琦,扯得他在舞池里晕头转向,两人乱七八糟搂在一起。
周琦叫南星姐姐,所以在她眼里小南是个女人?
“你刚才说什么?你是说南星?”何慧皱眉看着周琦,又回头盯住徐北,“你认识南星?”
“我看不止认识吧。”周琦把眼镜推到额头上又让它跌回鼻梁,斜睨了一眼徐北,露出个暧昧的笑容。
徐北张了张嘴,之前一直在脑子里纠结的问题又出现了。
如果没有亲人,那南星和周琦一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星是我的朋友,”他对何慧说,“但我不知道这跟我们今天要谈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这个……”何慧有点儿犹豫,但刚出声就被周琦打断了,周琦的语气冷漠又不容置喙:“妈,我想跟徐律师单独聊聊。”
“可以。”何慧看了她一会儿说。
徐北去饮水机接了两杯水,把一杯放在周琦面前:“先声明,和你这次的事情无关的话题一概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