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乐言心底一阵苦涩,又喝了一口矿泉水,冰冷的水液落入喉咙,让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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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韶靠在沙发一端,半坐半躺,「哦,是这样啊。」他若有所思,明亮的眼睛又望了沉江城一眼,似乎发现了什么似的,微微眯起眼,「我都不知道,原来他肯跟别人住在一起。」
别人。
从阿韶口中听到这个词汇时,周乐言微微一愣。
这时沉江城忽然开口道:「阿韶,你在说什么。」
「什么也没说啊。」阿韶一脸无辜。
「过来。」沉江城命令道。
阿韶懒洋洋地起身,身上仍旧什么都没穿,也没套上拖鞋,赤脚踏进了厨房,沉江城拿了一颗草莓,抹上些许雪白的鲜奶油,喂食似地塞进了阿韶口中。阿韶咀嚼片刻,将草莓咽了下去,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又伸舌去舔沉江城手指上沾到的奶油,舔了片刻,仿佛一只尝了腥而食髓知味的猫咪一样,故意叼着他的手指不肯松开。
周乐言浑身僵硬,几乎忘了要回避。
他知道自己应当立即起身离开,出于礼貌避开这样的情景,然而他只望了一眼,就被沉江城的目光震住了。沉江城没有笑,也没有生气,平静地瞥了他一眼过后,扣住了阿韶的后颈,毫不迟疑地吻住了少年。
……他们在接吻,甚至可以听见那种唇舌摩擦所发出的暧昧微弱的水渍声。
周乐言感到耳根一阵发烫,有些难堪无措,偏偏又像是被蛇盯住的猎物一般,全然动弹不得。
阿韶显然对这些事情相当熟稔,很快就进入状况,白净的身体讨好地磨蹭着沉江城的身躯,下身早已挺立,沉江城一手攫住了前端,漫不经心地摩擦几下,少年很快就颤抖着发出一声惊呼,前端霎时湿透了。
他们旁若无人地进行着这样的行为,完全不避讳周乐言的存在,而周乐言本想离开,但沉江城的神态却让他忘了必须立刻离开这件事。沉江城神情冷静,目光中却像是点燃了什么一般,亮得过分,仿佛所有的情欲都被藏在那里了。
周乐言怔愣地望着他们,瞧着沉江城将阿韶抱到流理台上,视线跟随着沉江城的手来到了阿韶的下腹。
少年下腹的毛发并不浓厚,反而是浅淡稀疏的,嫩红的器官前端湿漉漉的,沉江城玩弄一般地用手指弹了一下顶端,阿韶立即面红耳赤地喘息,不小心泄出了一点液体,尴尬而羞愧地迅速抬头望了周乐言一眼。
「江城……」他叫道。
「不想被看?」沉江城问。
阿韶很快就摇了摇头,看了周乐言一眼,「叫他一起玩也没关系……」
沉江城不置可否,很快又堵住了阿韶的唇,算是给出了含糊的拒绝,一边亲吻一边用手指爱抚他的身躯,两人很快就把旁观的周乐言抛到一旁。周乐言低着头,少年动情的喘息与笑声点点滴滴毫无遗漏地传入耳中,偶尔还有一些暧昧的吸吮声,他抬头看了一眼,又连忙收回视线。
不知何时,阿韶的身影消失了,但周乐言很清楚他没有离开,他只是跪了下去,正在替沉江城kǒu_jiāo。流理台挡住了一切景象,但是阿韶发出的细碎声音却一直都没有消失,先是细细吸吮的声音,再来是口中被什么东西堵住而显得含糊的呜咽声。不知道沉江城究竟对他做了什么,阿韶忽然叫了一声,然后就是沉江城冷淡的嗓音:「你弄脏我的脚了。」
「抱歉。」阿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口齿不清地道,「我会舔干净的……」
周乐言听到这里,终于再也听不下去,起身离开了客厅。
在他踏出客厅时,背后传来了一声急促拔高的呻吟,阿韶的声音仿佛忍耐着极大的疼痛与快感一般,连尾音都是颤抖着的。他悄悄回头望了一眼,发现沉江城已经进入了阿韶的身体,阿韶的腿环在沈江城腰侧,肌肉紧绷,脚趾蜷起,接着就听见了少年抽泣一般的哭声,仿佛痛得受不了,然而那双腿却又紧紧缠在沈江城的腰上,甚至还时不时有意无意地磨蹭几下。
他微微一怔,却正巧对上了沉江城如冰原一般寒冷的目光;那目光像是无声的谴责,又仿佛饱含讥讽与挑衅,周乐言一阵毛骨悚然,匆匆离开,如同落荒而逃。
回到房间中,他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冷汗,手臂上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就是男人与男人之间所能做的事……那就是沉江城一直以来在做的事。他这么想道,倏地感到一阵难以言说的轻微反胃。
……沉江城居然真的进入了男人的身体。
就算是用奇怪或者诡异这种词,都不足以形容他现在乱七八糟的心情,更糟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感到恶心,觉得无法接受,自己的身躯却奇怪地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浑身发冷也就罢了,偏偏下半身却像是被什么古怪的东西撩拨了似的,居然隐隐发热。
那个器官早已不在了,可是那种渴求着什么的感觉却完全没有减少。周乐言心慌意乱,来不及思考,便被那种感觉弄得坐不住,索性褪下衣物,进了浴室打开花洒,整个人蜷缩在浴缸里,就着冷水降低身体的热度。
他没有摸索自己两腿间残缺的部位,甚至连一点关注都吝啬给予,自顾自地抱着膝盖,将脸抵在冰凉的浴缸边缘,用别扭的姿势让整个身体都浸在水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深处的骚动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周乐言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