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破天荒打了个出租车回家,从存钱罐里掏出几十张钱来,数了数,还不够,差两千,要等这个月工资发了才能凑一起。
徐寒珉把头上缠的绷带拆了一圈,带了个帽子,又换了身更厚更大的衣服,在里面穿好工作服,就赶去上班了。
直到晚上六七点,路时提着晚饭去医院找徐寒珉,却被告知他已经离开,路时没由来升起一股怒火,说重也不重,他来之前就隐隐觉得徐寒珉会不在了。
路时于是去城南的奶茶店,员工告诉他今天徐寒珉休班,他走到外面把冷掉的饭扔了,刚打开车门,就听见后面有人叫他。
“路先生……?”
声音细得跟猫儿一样,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路时看到徐寒珉带着帽子耳套朝他走来,徐寒珉的脸本来就苍白,被冷风吹的是一点血色也没有了,他那股无名火又生出来了。
徐寒珉还不自知地冲他笑,露出明晃晃的牙,像个没事人一样,“真的是您呀……”
“您买奶茶吗?”
“路过。”
“噢,我要回家啦,路先生再见。”
路时压着心里的邪火,想说我送你吧,就看见徐寒珉突然停下来,左掏掏右掏掏,掏出一把草莓蛋糕的钥匙扣来,像傻孩子一样举到路时面前:“您看,是个蛋糕,可爱吧?我觉得您可能会……”话说一半徐寒珉就笑不出来了,像是自己都意识到现在在做什么蠢事,作势就要收回来。
路时动作迅速把钥匙扣抓在手里,表情认真地“很可爱,能送我吗?”
徐寒珉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就耸肩笑了下,“送您吧。”
路时嗯了一声,把东西放衣服口袋里,回头跟徐寒珉说:“上车,我送你。”
徐寒珉摆手说不用不用,路时为他打开副驾驶车门,徐寒珉紧张地说:“我们不顺道的。”
路时看着他,手撑在车门上,“我说顺道就顺道。”
徐寒珉没办法,跟着上了车,乖乖地把安全带系好,“您送我到中心路的红绿灯路口就行。”
路时没有说话,驱车行驶,车子里很安静,徐寒珉听着自己的呼吸声,不知不觉就到了路口,但路时没有停下来,而是问他继续怎么走,徐寒珉说他家地方偏,车子不好开进去,要绕路。
路时无所谓地说,“反正顺路。”
徐寒珉就给说要怎么怎么开。
车子拐进好几个巷子才到徐寒珉家楼底,路时从一开始进巷子时脸色就不太好,徐寒珉一说到了,他停下来一看,脸色更差了,虽然是一掠而过的表情,但还是被徐寒珉看到了。
这片地方又脏又乱,会被嫌弃也很正常。
他哪里知道路时心里是心疼到纠结,才抿唇不说话。
徐寒珉边解安全带边说谢谢,下了车之后关好门,弯腰对路时说:“谢谢您,太晚啦,就不请路先生上去坐啦。”
路时点头致意,随即摇上窗掉头把车开走了。
像是一刻也忍受不了这破地方,逃也似的离开,只留下车的尾气。
徐寒珉是在确定看不见路时的车之后,才收起笑容的。
他很疲倦,甚至连上楼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他看了看四周糟糕的环境,低矮的房子,昏乱的路灯,觉得好笑,搞不懂路时说的顺路是顺的哪条路。
他还忘了跟路时说要还钱的事,要是明天见了他,说一下。
徐寒珉摸黑掏出钥匙开门,鞋子都没换就直接倒在沙发里。
才没有觉得难过呢。
那个表情。
第10章
徐寒珉一大早就接到程淼的电话,他在那头兴奋地要命,不停问徐寒珉什么时候过去,徐寒珉恹恹地回答,程淼就听出了不对劲。
“你怎么了?有气无力的。”
“没怎么啊,困吧。”
“徐寒珉。”
“干什么。”
“你还当不当我是朋友啊?”
“周末早上七点接你电话,你问的都是些什么问题啊?”
“你告诉我,是不是那伙人又来找你了??”
“没有……”
程淼还揪着不放,一直问他,徐寒珉又困又烦,跟他说生日快乐,就挂了电话。
程淼是他小学同学,小时候他们家就在徐寒珉家五十米左右的旁边,后来徐寒珉家出了事把房子卖了,搬出去,就跟程淼断了联系,没想到上大学之后又碰上了。
徐寒珉昨晚一夜都没睡好,半夜后脑勺疼,又痛又痒,他被折磨地想哭,那条伤痕像被几十只蚂蚁啃噬一样,细细麻麻地难受,他想,还不如给他一棍呢。
他就这么咬牙撑着,挠也不能挠,最后困意实在挡不住才睡过去一小会儿。
程淼没过几分钟又打电话过来,跟他说,“要不我来接你吧?”
“我马上就来了。”
说完后不等程淼接话,又把电话挂了。
徐寒珉赶到程淼家也没花多长时间。
他们家还在从前的地方,徐寒珉闭着眼睛都能找到,程淼在二楼小阳台上远远的看到徐寒珉,冲他打招呼。
他跑到徐寒珉身边,看徐寒珉裹得像只熊,还带帽子,笑他怎么这么怕冷,徐寒珉什么也没说,跟在他身后。
进了屋子徐寒珉也不取帽子,虽然这样看起来很可爱,但程淼觉得奇怪,徐寒珉又什么都不说,他怕徐寒珉嫌烦,不敢问,只悄悄把房子里的空调调低了一点。
令徐寒珉意外的是程淼并没有请很多人来庆生,客厅沙发上就坐了四五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