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苠板着脸道:“现在不去,那以后也不要去了。”
郑凌迟疑了一下,手就被堂弟趁机掰开了,“阿兄,人家只卖你面子,为了娘娘,你还不快去!”
郑凌涕泪横飞,“那是你们不懂我的难,天啊!”
就这么一路哭喊,郑凌被小厮半拖半抱到了云雁回那边。
云雁回见到郑凌,便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郑凌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云雁回饶有兴味地去拨郑凌的手,“怎么了,凌·哥?”
郑凌:“……”
太羞耻了……
郑凌撒开手,眼睛都红了,“雁,雁哥儿……”求求你快停下来……
这时,郑训在一旁咳嗽了一声。
这是怎么的,都知道了还敢这么喊,你是想和你爹一辈还是怎么的?
郑凌咽了口唾液,看到雁哥儿还笑吟吟地看着自己,顶着强烈的羞耻心,细如蚊呐地喊了一句:“叔……”
“乖,”云雁回在郑凌脑袋上胡撸了一下,比了下郑训,“叔罩你,走着,去把他妈的发簪拿回来。”
郑训:“???”
第35章怒目金刚
汴梁城各色人等混杂,有这么一类人,平日里小偷小摸,偶尔抢劫,有的手快,有的拳脚功夫不错,但是统一的人品不怎么样,属于市井之中也最让人看不起的那种。有个什么灾荒,他们都能就地变了匪徒。
就像《水浒传》中的牛二,欺行霸市,连官府也没辙。还有的甚至犯过事,都没法正经住在城里,而是躲在桥洞子里面。
若是了解的,便知道他们有一定的势力群体,对地盘有划分。要是了解得仔细,连什么时间点应该是谁在哪一片活动都知道。
所以云雁回只听说了在哪里丢的,就一副心中明了的样子,要郑凌同他去取发簪。
云雁回要走,郑训也想跟上,开封府的衙役便拦了一下,劝他不要跟着去,“既然雁哥儿都这么说了,咱们在这里等便是吧,来,您歇着。”
开封府是白,那些下三滥的流氓就是黑,云雁回这类人则需要游走在两者之间,他们有的屁股坐在官府这边,有的在对面。
不论如何,云雁回去取发簪,肯定有自己的途径,并不代表可以让他们跟着,趁机用武力镇压之类的。恰恰相反,他们要是跟着,就坏了规矩。这事忌讳露白,属于把柄,若不是信任的人,还是乖乖不要问为好。
郑凌回头看了停住脚步了的他们一眼,小声对云雁回说:“我都没问过你和那些人关系怎么样啊?”
云雁回:“不怎么样,我倒是想面面俱到呢,可是一来他们太可恨,常常连穷人也不放过,二来他们恨极了我来了后提议规范节会治安。所以啊,这整个汴京,我同他们最没有交情了。”
郑凌一惊,“既如此,那你怎么把东西要回来?”
“强行要回来咯。”云雁回轻松地说道,“这个时间他们应该还没有离开,大外甥,带你去耍流氓啦。”
“……什么大外甥啊!”郑凌一下子又被羞耻感冲破了担忧了,“还什么耍流氓,真是的。”
“你理解错啦,我是说,耍那些流氓,不是说我们俩去耍流氓。”云雁回纠正,“你可别这样,我还是个孩子呢。”
郑凌:“……”
……
云雁回带郑凌出了大相国寺,这段汴河上有座桥,叫平正桥。到桥西那边,有家老馒头店,孙好手馒头,个大量足,咸菜管够。
这时候还不到饭点,只有三五个汉子坐在里面。
云雁回走进了馒头店,老板孙好手见到云雁回,便热情地打招呼,“这不是雁哥儿吗?来买馒头吗?”
往日云雁回也来买馒头,一般都是给了然买。
听到“雁哥儿”三个字,原本背对而坐的几个汉子僵了一下,转过头来看他。
“给我来两个馒头吧。”云雁回说着,走到那几个汉子那一桌,坐了下来。
其中一个瘦瘦小小的汉子沉着脸说:“我们好像没有请你坐下来吧。”
郑凌看了一下,并不太想和那些人挤着坐在一起,便站在了云雁回身后。那些人莫名其妙看他一眼,都一脸烦躁,不知这画风不对的小子干嘛来了,但是因为是跟着云雁回,便也没说什么。
云雁回只做没听到他们的话,而是开门见山道:“我的东西在你们这儿。今日里,赖三是不是去普贤殿了。”
这几人面面相觑,一时说不出话来。
半晌,那个瘦小的汉子又开口道:“我今日是去了普贤殿,但是里面可没有你的东西。怎么,当场没捉住,事后来讨要,还非说是自己的?这可不合江湖规矩。”
云雁回冷冷说道:“可东西若是我家的,犯规矩的就是你了。”
赖三惊疑不定地看他一会儿,随即摇摇头,“不可能,别诓我了,说实话,今天早上我只入手了一样东西,是官宦人家的。”
这个年代,是什么职业什么阶级,大多数看穿着就能看出来。
就如同现代医生穿着白大褂一样,只是这个时候更为普遍,士农工商,一看便知。当铺的一般穿着黑衫角带不戴帽子,算卦的戴帽子系腰带,如此等等。
而云雁回就更好说了,这里谁不知道他的底细啊,老子客死他乡,寡妇娘几年前带着他搬到这里来,认了和尚做靠山。
“懒得和你们这种人废话,我向来有一说一,东西你们还不还我,不还我可动手了!”云雁回竟露出一副蛮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