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少年的生命力意外顽强,在毒发两刻钟后,不仅没有丧命的征兆,面色还反而渐渐恢复了正常,就连脉象,也平稳的像个正常人,因此,叶孤城才叫人去请了大夫过来诊治。
听到叶孤城的询问,医者连忙回道:“小老儿医术不精,也判断不出这位小少爷身上所中的另一种毒究竟是什么,只能看出那种毒至少已潜伏在他体内十余年,早已深入五脏六腑,恐难再有根除的办法。”
无论什么毒,只要是深入了肺腑,那基本上就是没得救的。
这是常识问题。
行医数十载,医者自认也算是见多识广,可像褚宵这种情况,他还真是头一次遇到。
“这位小少爷定然服用过能够化解毒性的天材地宝,他这次能够安然的化解危机,应该便是因此。”只可惜,那天材地宝能化解掉糖炒栗子的毒,却化解不了另一种毒。
“可怜啊,这么年纪轻轻的孩子,何以要遭受如此苦难。”看着褚宵那张年轻的脸,医者目光怜悯,忍不住对叶孤城叮嘱道:“那种毒虽然能被压制,危害不到他的性命,却也会时常发作。阁下作为长辈,理应在他毒发时多做陪伴,这样一来,多少也能让他减轻一些痛苦。”
叶孤城:“……”
▼_▼长辈是什么鬼。
床上,某个刚刚恢复知觉的家伙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待开完药方之后,医者又絮絮叨叨的念了一大堆的遗嘱,直到叶孤城身上的寒气越来越重,重到连等在门外的掌柜都忍不住出声催促时,才慢慢悠悠的离开了房间。
叶孤城面无表情地走到床边:“既然已经醒了,便回你自己的住处去。”
揪着被角偷笑了好半天的褚宵:“可是……我现在还动不了呀。”
动不了?
看着褚宵那白里透红,瞧不出半点儿虚弱的脸蛋,叶孤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确实居心不良,想在这张美人睡过的床上多赖一会儿,但也确实是动弹不了的褚宵:“不信你自己掀开被子看嘛——我寒毒提前发作了,真的动弹不了。”
如果叶孤城掀开被子,就会发现褚宵的双手此时正呈现出一种十分诡异的淡紫色,就像是一块猪肉被放在冰天雪地里冻了好几个时辰后的颜色。
注意到某些异常,叶孤城伸出手去,隔空探了探褚宵的额头,微皱的眉头顿时紧紧锁起。
哪怕是隔着一两寸的距离,他也能感受到褚宵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凉意。
“解药呢?”
“在我房间的枕头下。”褚宵眨了眨眼,趁机提出要求:“你能先帮我倒杯热茶么,我感觉自己都快变成一块冰雕了。”
叶孤城垂下眼眸,看着少年可怜巴巴的表情,心头顿时涌上了一股难以言明的无力感……总觉得,好像捡回来了一个大-麻烦……这么想着,叶孤城却默然转身,走到桌边去倒了一杯热茶。
褚宵:“怎么办,我动不了欸。”
咦嘻嘻求美人亲手投喂(*/w\*)
叶孤城:▼_▼果然捡回来了一个大-麻烦。
*
半夜,霸占着叶孤城的床,让叶孤城只能去睡客房的褚宵,却半点儿都没心情去回味刚才和美人近距离接触的滋味儿。
疼到眼前发昏的褚宵闷哼着把手指塞进牙缝,试图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只可惜,除了将手指咬破,平白的弄脏了被褥之外,所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寒毒发作后再服用解药,虽然也能抑制住毒性的蔓延,降低痛苦的效果却大打折扣。
褚宵怎么也没想到,那一颗极炒栗子,竟然会致使自己落到如此境地。
该死的糖炒栗子、该死的熊姥姥!
褚宵在心里翻来覆去的骂着,想要用愤怒来转移注意力,然并卵……隔壁房间,刚刚净完身合衣躺下的叶孤城,突然听到了一声凄厉到堪比杀猪的哀嚎。
“叶孤城,救命啊——啊——啊!”
实在撑不下去的褚宵终于破了功,扯着嗓子嚷道:“水水水,求热水,再没热水就要死人啦——”
叶孤城:“……”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儿意料之中的淡定?
“qaq你行行好把我塞到热水池里好不?”褚宵现在的模样可谓凄惨,脸上糊满了汗水和被汗水打湿后黏上去的头发丝儿,老实说,叶孤城有点儿嫌弃。
好吧,其实是相当嫌弃。
作为一个极其厌恶脏污,甚至连与人接触都十分不喜的重度洁癖,叶孤城半点儿都不想跟这个样子的褚宵近距离接触,但褚宵眼泪汪汪的样子实在太可怜,被他那样看着,哪怕心性淡漠如叶孤城,也不禁生出了些许不忍。
犹豫片刻后,叶孤城到底还是压下了拔腿走人的冲动。
他皱着眉头走到床边,一把将褚宵连带着被子一块儿捞了起来,然后拎着这那一大坨?快步赶到浴室,手一抖,一个近距离投掷,准确无误的把人扔到了池子里。
随手扔开那床裹过褚宵的被子,叶孤城一边掏出丝帕擦拭手指,一边扭头朝外走:“我去叫人烧水。”
褚宵:“……你有本事把我扔进来有本事把我扶正不。”
妈惹没看到他半张脸都要淹进水里了么!还有,“我一天洗三次澡身上一点儿都不脏你嫌弃个什么鬼啊!”别以为你长得好看就可以这么嫌弃我(╯‵□′)╯︵┻━┻
叶孤城脚步一顿,眼神有些微妙的回过头去。
这人是在……冲他发脾气?
褚宵‘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