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院长沉默下来,他知道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和顾柏时谈论文华大学新闻院,这座新闻院成立几十年,排在全国前三,和他这个院长又有几分关系?
顾柏时见好就收,“我认为,对这些学生不仅不该惩罚,反而应该奖励。”
马院长倏地抬头,反驳道,“那不可能,我最多可以不让那个张彬凯被开除,但想要撤销所有处罚决定,我做不到,校长也不会同意。”
顾柏时站起身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马院长,冷声道,“校长我自然会去和他理论,而院长你,只要做好师生心中的好院长就足够了。” 他难得笑了笑,但笑容里却没有半分暖意,
“我听说学生对这道处分也有颇多不满,院里老师也有不少微词,如果新闻院连自己的学生都没有办法保护,还能让谁心悦诚服呢?”
他话里话外都在暗指马院长没办法让新闻院师生认可,让马院长冷汗淋漓,这顾柏时平日里看着不争不抢,也从不找他的麻烦,没想到会在这件事上如此坚持,手段强硬,竟是连校长也不放在眼里。得,他两边都得罪不起,干脆让他们互相解决吧!
陆夕寒无精打采的上完了下午这堂课,正要收拾东西回寝室。王思齐担忧的望着他,他知道这一整天陆夕寒都在强打精神,不由安慰道,
“兄弟,你别难过了,不就是个记大过么,你成绩这么好,以后估计影响也不大。”
陆夕寒不自觉就勾起僵硬的嘴角笑了笑,“你别担心我,其实我担心的不是我自己。”
王思齐见他这一脸勉强的笑容就心里难受,“哎哟,小夕寒,你如果不开心就不要笑了,你笑的我难受!”
陆夕寒无奈道,“那我哭给你看啊?”
王思齐点点头,“对啊,哭可以发泄压力,你如果总是不哭,这样下去,岂不憋死?”
陆夕寒道,“我一个男的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他确实很少哭,他的眼泪在父亲死的那年和母亲死的那年早就流干了,之后再也没怎么哭过。他喜欢笑,笑着多好啊,不仅给人看着开心,自己也可以安慰自己开心,而且顾柏时一定也喜欢他的笑容。
等陆夕寒和王思齐一起往教室门外走去的时候,学生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刚走出门,陆夕寒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他停下脚步,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刚放下手,就看到那身影向他快速走来。
“陆夕寒。” 顾柏时站在他面前,低头望着他,眼中是他曾经见过的担忧,还有些他自认为的心疼。
王思齐愕然看着突然出现的顾柏时,“顾老师,您不是出国了吗?”
顾柏时这才看了眼旁边的王思齐,点头道,“我提前回来了。”
王思齐再迟钝也知道人顾柏时是来找陆夕寒的,他提起脚就要走,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对顾柏时道,“顾老师,您可要帮我们小夕寒说说好话啊,您还不知道院里给他记大过了吧?”
陆夕寒有些难堪,这件事他最不想让知道的人就是顾柏时,但顾柏时迟早会知道。
顾柏时看了眼低着头的陆夕寒,对王思齐道,“你放心。”
王思齐拍了拍陆夕寒的肩膀,转身跑远了。
顾柏时这才对陆夕寒问道,“怎么?我出趟国你就不认识我了?”
陆夕寒依然低着头,不说话,顾柏时觉得不对劲,他用手扣住陆夕寒小巧的下巴,抬了起来,却见到陆夕寒一脸的泪水。
陆夕寒只觉得太尴尬,刚刚立了fg,现在就真哭哭啼啼不成样了。他不敢看顾柏时,只是低垂着眼睫。哽咽道,
“我怎么会不认识你,明明是你经常不认识我。”他想起顾柏时问了他两次你是谁,此时带着哭腔说出来,倒是十足十的委屈。
顾柏时真有些慌了,他拿出手帕,给这张小脸擦眼泪,却仿佛怎么也擦不完,那一双平日里总是笑着的眼睛,此时却变成了两汪泪泉,让他一时间心慌意乱。
“好了,别哭了。” 顾柏时哄顾水北都没用过这么轻柔的语气。
陆夕寒却是越哭越带劲,比那刚出生的婴儿还会哭。幸亏现在晚了教学楼没啥人,不然他陆夕寒算是丢脸到奶奶家了。
他干脆蹲在地上,捂着脸好好的哭了一场。弄得顾柏时在他旁边手忙脚乱,最后还是把他扯了起来。
“这下被人看到该以为我欺负学生了。”顾柏时无奈道。
陆夕寒已经哭好了,只是红肿着双眼,仍一抽一抽的打嗝,“你,让我给,你唱歌,还不,是欺负,我?”
顾柏时被他这样子给逗笑了,他忍不住抬起手揉了下陆夕寒柔软的头发。
陆夕寒抬眼望着他,顾柏时嘴角还留有一丝笑意,看着他的目光如阳春三月里的和风。
已经很久没人对他做这样的动作了,一个人自少年时便断绝所有的父母亲情,当他突然被当作小孩子一般关爱呵护,那种陌生又渴望已久的触动甚至会让他当场落泪。
陆夕寒不争气的又开始掉眼泪,只是这次他没有蹲在地上,而是直接靠在顾柏时的怀里,将头埋在顾柏时宽阔的肩膀上。
顾柏时对这陌生的依靠有些出神,陆夕寒柔软的发丝扫在他的耳颈处,这让他感到一丝微痒。他忍不住抬起手,将陆夕寒瘦弱的腰肢,揽进了怀里,在他耳边轻声道,
“一切都会好起来。”
第二十三章
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