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后何许人也,当年她权掌朝政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如今荣家仗昭德帝娘舅之亲,与宫中宠妃联手,便欲在林太后面前谋算林太后的母族!
结果……
非但荣家由上到下脸面全无,昭德帝还……直接立了皇太子。
荣家种种不可思议之行为,便是谢国公回家听夫人一五一十的说过后,半晌方道,“真是……”可见真是与孝温皇后是一家子了。谢国公实在难以相信,荣菘淮也是在朝中混当了几十年的老家伙,如今看来,荣菘淮不仅没脑子,他竟还是个瞎子。便是老谋深算的谢国公于林太后面前,也不敢不恭敬。如今林太后不过是退居慈恩宫,荣家竟敢视曾掌政的皇太后为无物,这真是……自己找死。不过,既然昭德帝册立东宫,那么,荣家这次也是有惊无险了。
外孙子得立太子,谢国公夫人哪里有空想荣家如何,她喜的眉飞色舞,笑道,“如今东宫之位定了,我这心,也能稍稍放下些了。”
谢国公正色道,“都是太后娘娘的恩典。”他助林翊夺得公爵之位,林太后转手便令皇长子得立东宫,谢家的人情,林太后还了。便是老谋深算如谢国公,对于林太后这样厉害的女人,亦是心服口服。
谢国公夫人道,“太后娘娘待皇后娘娘,实在没的说,便是寻常人家,如太后娘娘这样慈善的婆婆,都是罕见。”
谢国公摸着胡须道,“太子也到了进学的年纪,我看,林家靖哥儿与太子年纪相仿,又是一家子亲戚。靖哥儿又是在太后宫里长大,若与太子做个伴读也好。”
谢国公夫人面露难色,放低了声音道,“要我说,靖哥儿什么都好,前儿我还跟国公爷说呢,靖哥儿的年纪倒跟咱家小孙女相仿。只是一样,先时都传靖哥儿命硬些,我倒并不信这些。只是,太子身份何等贵重,样样小心尚且提心吊胆。对太子、对靖哥儿,咱们都是一片好心……”轻叹一声,谢国公夫人道,“我只担心若有个好歹,国公爷倒是两头落埋怨,再有小人作祟,到底不美。”
谢国公惋惜一叹,“你说的也有理。”
谢国公府大喜,林家兄弟的心情也不错,荣家没脸,他们总算出了口恶气。
当然,这种小心思是不能付诸于口的,心里明白就行了。何况,今日是林太后的千秋佳节,他们身为林太后嫡亲的侄儿,本就该高兴的。
林靖向来经不起劳累,在宫里又吃不好,回家时小厨房已备好香软的膳食。他素会做人,不忘令小厨房给兄嫂送一份,林翊道,“你就一道用了再回你院里休息。”
想了想,林靖由丫头服侍着换了常服,三人一并到暖厅里用餐,咬一口香香的蛋奶羹,林靖道,“要我说,千秋节也不必这偌大排场,满桌子菜就没能吃的,还不如给我来碗蛋奶羹呢。”
林翊不喜男儿娇惯,道,“饿你三天,树皮草根你都能去啃两口,还挑饭食!”
林靖咧嘴一笑,“不用饿我三天,大哥哥有令,一会儿我出门就往树上啃两口去,尝尝树皮何等滋味儿。”
林翊含笑训林靖,“少贫嘴,正经吃饭。”
同人不同命,似林靖,自打落地便是千娇万宠、山珍海味、丫环婆子这般精精细细的养着,就这么着,还时不时这儿病那痛的不舒坦。不要说宫中御膳,便是金莼玉粒,他也没觉着如何稀罕。
远在金陵郊外一个小山坳里,八岁司徒四盯着哥哥手中串松树枝上搁火上烤的家雀,一串串的滴口水。闻着家雀香,司徒四吸溜着口水,不停的问,“哥,熟了不?”
司徒三一张方脸,因瘦,一双眼睛显的格外明亮有神。闻了肉香,司徒三口中唾液亦是急剧分泌,不过,他年纪稍大些,知道要些脸面,不似弟弟一般口水都滚满地了。烤了一时,司徒三递了一只烤的黑乎乎看不出模样的焦糊的麻雀,给司徒四,道,“你尝尝,要不熟,就再烤烤。”
司徒四急不可耐的接过,一口咬上去,嗷的一声,烫个半死。他倒是皮实,憨笑两声,几口便将一只小麻雀吞下肚。兄弟两个总共逮了五六只麻雀,不过稍稍解馋罢了。就这么着,司徒四也挺满足,眼瞅着夕阳落下,司徒三带着弟弟往回走。
今日有肉星入肚,司徒四在路上犹不断回忆家雀的美味,竟异想天开的问,“哥,上回村东头儿山大伯家娶媳妇,咱们去听戏,戏上还有皇帝老爷。哥,你说,皇帝老爷在宫里都吃什么?能顿顿吃烤家雀不?”
司徒三挠挠头,便是戏他也没听过几出,哪里会知道宫内皇帝吃什么喝什么!不过,为了在弟弟面前显示哥哥的渊博,司徒三挺一挺瘦削的脊背,道,“肯定能的!皇帝老爷在宫里,有专门的厨子给他烤家雀吃,吃多少烤多少。不单能吃烤的,还能用油炸了吃呢!”
哪怕没吃过油炸家雀的味道,司徒四想一想过年时娘亲炸油果子时的香气,口水哗一下又流了出来。司徒四道,“哥,等过年时,娘再炸油果子,咱们逮了家雀,叫娘一并炸了,咱们也尝尝了炸的家雀香,好不?”
司徒三拉着弟弟黑乎乎热乎乎的小手,应一声,“好。”
第12章 荣公府痛失帝王心,河东狮怒扁二太爷
荣公府痛失帝王心,河东狮怒扁二太爷
这千秋节过的,绝对是轰轰烈烈,跌宕起伏,几家欢喜几家愁。
内容太多,足够朝臣好好的消化几日。
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