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试一试,才能知道我轻浮不轻浮呢?以前还肯让我听,现在什么都不要我听,我天天像聋子瞎子一样,除了念书就是念书,脑袋都快念成木鱼了。”林靖翘着嘴巴,一脸气愤,“所以,大哥哥的话,我并不承认。我为人正直,口风也紧,听到的话从不会乱说,并不轻浮。”
说到这个,林靖就一肚子的火。自林翊从襄阳回来,不知为何,再不叫林靖听朝廷的事,只管督促林靖一心用功。林靖说破嘴皮子都没用,气的够呛。
说到这个,林翊难免叹息,道,“你年纪还小,着什么急要操那些没用的心。”
“我讨厌变成呆子。”林靖道,“昔日太宗皇帝少时为皇子时,六岁便跟在太祖皇帝身边听政。那时太宗皇帝也不一定能听得懂,不过,后来太宗皇帝却成为一代圣君。”
“大哥哥,连圣人都说,要因材施教呢。”林靖道,“我本来是千里马的材料,大哥哥非要用寻常马的方式来对待我,叫九泉之下的父亲知道,也会生气的。”
林翊望着林靖端庄着一张小脸儿说着这些话,还把过逝的老父扯了出来。林翊道,“九泉之下的父亲若是听到你这种没羞没臊、自得意满的话,得从坟头里跳出来给你顿板子吃。”
林靖翘着嘴巴道,“说不定父亲会托梦来夸赞我呢。”
“大哥哥,你当真不考虑我的建议吗?”林靖问的郑重。
林翊看他一眼,没有说话,林靖生怕大哥哥不肯答应,又道,“我自认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大哥哥,你有话,可以跟我说,不必担心我听不懂。就是我有不懂的,也可以请教大哥哥。”
“但是,如果大哥哥不给我个理由,我绝对不服气。”林靖还威胁林翊一下子,“说不定什么时候觉着杀人有趣,就去街上杀个人呢。”
林靖这种软硬兼施,连林翊都深觉吃不消。
林翊问,“书念到什么地方了?”
林靖道,“四书已经通读了一遍。”
林翊道,“拿过你念的书来,把这一个月的进度指给我看。”
林靖使个眼色给许念,林翊微怒,“你是没长手还是没长脚,自己不会动吗?怎么总是使唤念儿!”
许念在家里规矩严厉,何况林靖待他极好,许念恭恭敬敬的说,“小舅是我的长辈,我侍奉小舅是应该的。”说着,就去取了林靖正在念的书来。
林靖把一个月念的书指给林翊看,非常自信地,“大哥哥随便查,我都答的上来。”
林翊并没有查林靖的书,直接给他翻出两倍的量,说,“下个月的今天,能念这里,再来跟我讨价还价吧。”
林靖说,“这也太多了,我还要跟着先生学医呢。”
“如果做不到,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千里马,而且像你这种自大的没了边儿的家伙,恐怕连寻常的马都做不了,充其量不过是一头普通的驴子而已。”
“大哥哥,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林翊悠然自得,“随你怎么想。我喜欢有实力有本事的人,如果这都做不到,就少给我说那些屁话。”
“要是我做到了呢?大哥哥就得答应我可以进入书房听你们议事!”林靖眼睛瞪的溜圆,道。
林翊早有思量,道,“功课突然加重,肯定会比以往忙碌。如果你生病,约定就此取消。日后也一样,哪个月有生病,都不能到书房来。”
“还有,如果生病了,怕我知道,从而隐瞒不说,半年之内都不能到书房。”林翊问,“明白了吗?”
林靖眼睛弯弯,大哥哥对他肯定有信心,不然不会说的这样详细。
林翊敲他大头一记。
许念平日里是个老实巴交的孩子,不想,关键时刻非常灵光,他立刻凑上前说,“大舅,我能不能也参加啊!我也口风紧,而且,我比小舅身子好。我愿意多多念书,然后去书房给大舅小舅伺候茶水。”
林靖大为惊讶,“唉哟,念儿,看不出你嘴巴这么甜啊。”伺候茶水什么的,真是谄媚。
林翊一笑,“那你们就一起吧,照顾我给你小舅规定的进度,你也是一样的。只有把份内功课学好的人,才能来跟我谈条件。”
许念深行一礼,“大舅的训诫,甥儿了。”
林翊极其满意,对林靖道,“你的礼数,该好生与念儿学一学。”
林靖刁钻的说,“你看念儿,得了好处才会这样恭敬的行礼。这小子,就面儿上憨厚,心里精灵的很呢。”
许念憨憨一笑,挠挠脸,也不说话。
林翊掀翻林靖,给了这小子屁股一巴掌。
丢下揉着屁股喊着疼的林靖,以及貌似憨厚的许念,林翊又训斥几句,便离开了。出了林靖的松柏院,林翊唇角逸出一抹浅笑,抬脚去了舒静韵的院子。
舒静韵见林翊面色怡然,笑,“看来阿翊你得偿所愿。”听说林靖身子不适,他去时正听到林靖跟林翊讲条件。舒静韵干脆没进去。
“还是阿韵你的妙计。”林翊哈哈大笑,“靖儿向来古怪精灵,要他好好念书实在不易。”
舒静韵一笑,林靖有天分、聪明,但是相对应的,臭毛病也多。林靖没耐性、感情用事、自负、轻率,对皇帝不满就能改文学医,而且还死犟,根本听不进别人的话,有老主意的不行。
昭德帝是皇帝,也不过是皇帝而已。
在舒静韵看来,学成文武艺,售于帝王家,只是念书的目的之一。有时,念书不一定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