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风秋代替,叶迟在这所学校、这座山里的生活终于到了终点。临行时,银龙特地从库房里翻出一枚水晶坠链给他戴在颈上,殷殷叮嘱:“这条坠链里有个传音魔法,等我打到卷轴回来就会和你联系,你只要告诉我地址,剩下的都有我来做。”
这条项链戴在小熊猫毛绒绒的脖子上还稍有点细,链坠几乎埋在毛里,只能在阳光照到的时候看见一丝反光。叶迟晃了晃比头还宽的脖子,爪尖往外拉了拉链子,再次感觉到减肥是一桩迫在眉睫的大业。
毕业的日子终于到了。
叶迟仍是跟着小主人坐上了拉乌尔家的马车,不过这回没能像从前那样把主人当软垫趴着,反而被独自放在了另一边的座席上。
埃文现在已换上了绣有两道金边的白色法袍,腰间挂着那柄他亲手炼制的宝剑,并配了一个低调检朴的银白色蜥蜴皮镶金剑鞘。他的身体比从前更加结实笔直,神色沉静肃穆、琥珀般的眼睛里闪着明丽的色彩,完全像是一个他理想中的圣骑士。
经过这段日子的折磨,他的心灵也有了新的升华。反正无论叶迟的出现也好、离开也罢,都是主的安排,那么他就顺应这安排,好好照顾他的魔宠,直到分别那天到来为止。
因此埃文现在对待自己圆头圆脑、穿着人类的小衣服的魔宠,已有有了几分苦行者的态度。越是喜欢、越是想挽留,就越是疏离客套,将他当作光明神送到自己身边的使者,而不是从前那样可以随意抱在怀里亲近的宠物。
他的神情比刚发现自己孵出了只没有魔力波动的老鼠时还要冷淡,眼皮微合,长长的睫毛交在一起,挡住了目光中流泄出来的喜爱和不舍。
拉乌尔公爵仍是派了管家亲自迎接埃文——的魔宠,把叶迟直接抱到魔兽园,跟他可爱的萝丝一起玩了一下午。晚餐时叶迟都有点吃不下去饭,总觉着自己嘴里含着几根狗毛,怎么吐也吐不干净。
比他在毛里埋得时间更长的拉乌尔公爵却像没事人一样,板着脸一口接一口地吃炖羊肾。有他沉着脸在上位一坐,满桌的人都有点食不知味,特别是坐在他身边加高座位上的小熊猫,看着盘里血哧呼啦还泛着生腥味的羊肾,实在是一块儿也搁不进嘴里。
公爵还劝了他两句:“这种东西很美味的,对身体也有好处,你怎么不多吃一点?”
叶迟吃了两口充满土腥味和血腥气的配菜蘑菇,目光扫过长桌上的菜盘,发现埃文的品味和自己一样,也跟吃药一样艰难地吃着蘑菇,顿时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公爵本人对这道菜还很有好感,吃完一盘还添了两个,用银叉子扒拉着圆溜溜的羊肾,冷淡地叫了埃文一声:“帝国南部的奥尔温行省新发现了一座兽神遗址,当地政务官禀报说那附近发现了类似叛神者格温的人,皇帝陛下命令我们协助教会搜寻。那座遗址里可能有兽神祭司留下的记录和祭祀用品,你尽量都带回帝都,当地会有拉乌尔家的人接应你的。”
格温是怎么成为叛神者的公爵也不知道,可他知道格温早已死去,这趟任务的危险程度为0,只是让埃文去镀个金,回来好有借口授勋而已。他擦了擦嘴角的油渍,抚摩着叶迟头顶柔软的短毛,声音居然也有了几分轻快:“我会派几名骑士给你,尽早查清当地状况,带着东西回来。”
埃文毫不留恋地放下刀叉,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公爵鞠了一躬:“我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晚饭结束后,埃文就把从学校带回来的行李都收拾了一遍,挑出这趟任务需要带的衣服、武器和随身的生活用品。然后他就抱起叶迟放在桌上,十分郑重地面对面说道:“你给我的那柄剑非常好,我现在已经通过了五级剑士测试,多亏了那柄剑能和我的心灵相通,像身体的一部分那么灵活。所以……”
叶迟不免有点小小的得意,刚要摆摆手以示谦虚,埃文下一句话就跟上了:“所以请你不要急着使用那个人的力量好吗?至少是在我能保护住你的时候……”
埃文自己也觉着矛盾。
当初和堂兄弟们比赛时,他的胜利就多亏了叶迟借用那人的力量,这回公爵派他执行这么困难的任务大抵也是为了叶迟的这份能力。他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却是实在无法接受被那个抢走他魔宠的敌人庇护。
他现在的确是很弱,可他的进步也是很快的。若能再给他几年时间,或许他的实力将不逊于那个人,也就不必这样轻易地将本该自己的魔宠拱手让人了。埃文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明亮的浓金色眼睛都黯淡了几分,颓然坐倒在木制靠背椅上。
叶迟也听懂了这话里更深层的含义,凑过去用掌心的肉垫揉了揉他眉心过早出来的皱褶,深沉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早上,埃文已收拾好了两人的行李,更是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骑上公爵府仆人特地准备的骏马,带着七名比他略高一两级的骑士往南方的奥尔温省急驰而去。
那里也正是拉乌尔家几位旁枝族亲的封地所在,在的公爵安排下,又有两名骑士和五六名魔法师加入他们的队伍,其中竟然还有当初曾一起住在公爵府的格兰格。他身边的小红还记着叶迟,一见面就欢喜地张着大嘴直扑过来,长长的舌头从嘴边挂下来,滴着口水过来舔他。
埃文刚抱着叶迟下了马,就被巨狼连带着一起扑到了地上,承受着巨大舌头的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