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当然只是相对于昨夜而言,他的内功心法原本在疗伤上就有奇效,加上一心二用之术,相当于无时无刻不在运功疗伤,自然比一般人要好的快的多,只是即便如此,也不过是能动而已,虽然行走坐卧如常,但想要和人动手却万万不能。
反正他只要有好转方炜就高兴,不放心又将真气输入方沫体内探测了下,顿时大吃一惊,方沫体内的情景,就好像低矮的栅栏里面,正关着一匹脱缰的野马,野马在方沫的经脉中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随时都可能脱出栅栏之外,冲击他毫不设防的五脏六腑。
好在方沫修习的内力与常人不同,经脉四通八达,且都坚韧异常,再加上方沫的内力如同柔丝一般,层层叠叠的缠绕在“野马”身上,一根被扯断,另一根又缠上来,竭尽全力的干扰它的方向,才勉强保住性命,便是如此,经脉也已经被冲击的七零八落。
方沫此刻的情景,如同在悬崖上走钢丝,稍有不慎或力有不逮,便是“砰”的一声,尸骨无存的下场。
方炜脸都白了:“这就是你说的,好多了?”
方沫缩回手,道:“是好多了啊。”
一品高手凝聚所有精气神的临死一击,当然不会那么简单。他想尽办法都没能将这股真气排出体外,只好就这样慢慢耗着,一点点消磨……现在最起码已经将它们收束在了一起,也驯服了许多,比昨晚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方炜道:“我觉得咱们还是找个静室,给你好好闭关疗伤的好。”
方沫道:“然后咱们的总督大人知道我受了重伤,像你那样将真气透进去看一眼,正好发现他家闺女是个男的。”
方炜一噎。
方沫安慰道:“放心,昨天晚上我和它玩了一夜,轻车熟路的很,只要不和人动手就没事。”
方炜苦笑道:“都是我太弱了,否则……”
方沫摇头打断道:“是我们太弱……但我们还年轻。”
方炜也不是多愁善感的性子,有些事记在心里就好,不用时时挂在脸上,迎着晨光伸了个懒腰,道:“没错,我们还年轻,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还活着……只要我们好好活下去,终有一天,会变得比任何人都强大——我从不怀疑这一点!”
方沫嗯了一声,不再讨论这个问题,用发带将长发挽上头顶,口中道:“你刚刚鬼鬼祟祟进来,怀里藏了什么?”
“知我者,小沫也!”方炜笑嘻嘻从怀里掏出两个馒头,道:“刚刚从厨房里偷的,又大又软,还热气腾腾的,怎么样?”
方沫看着他不说话。
方炜将馒头在方沫胸前比划两下,满意道:“大小刚刚好,嘿嘿,我就说我的眼光错不了……呃,怎么弄上去呢?”
方沫面无表情的从他手里接过馒头,张口一咬。
“喂!”方炜连忙阻止:“这不是吃的,我只偷了两……”
话未说完,就被方沫用馒头塞了满嘴,方炜只好顺势咬了一口,嚼了一阵,含糊道:“味道不错。”
方沫到小圆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道:“大清早的,闹什么?”
方炜在他身边坐下,道:“你以为是我想闹啊?你是不是忘了,总督府里还有一位一心一意想让你代替她女儿进宫的封夫人呢!你昨天让她吃了闭门羹,说什么‘无亲无故的,不便招待’,结果晚上封毅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称你为‘小儿’,又派了亲信过来保护……你还能再和封夫人说什么‘无亲无故’?从礼法上讲,封毅所有的儿女,不管是嫡出、庶出还是私生子,都是她的儿女……也就是说,她现在就是你的‘母亲大人’。”
又叹了口气,道:“如果我料的不错,没多久你这位心急的母亲大人,就该杀上门了……女人可比男人心细,说不定就看出什么破绽来。”
方沫就着烈酒啃馒头,道:“她是不是想多了?以封毅的性格,对儿女未必有多疼爱,但是也不会做卖女求荣的事吧……嗯,怎么不顺便偷两碟小菜来?”
“跟你说了不是弄来吃的!”方炜也在加紧毁尸灭迹,口中道:“谁知道呢,他们夫妻几十年,应该比我们更了解对方吧,也许我们看走眼了?否则看她急成那样,封毅总不会一句解释都没有吧?”
方沫道:“你以为封毅这种人,会在乎别人的想法?”
方炜嘀咕道:“老婆怎么能算是‘别人’?”
——
方炜料对了又料错了,封夫人的确早早就杀过来了,却没能“杀”到方沫跟前,就被那个叫文卿的副将给挡回去了,只送进来一箱衣服首饰,和一封请帖。
方沫看了眼手上的帖子,道:“这个叫刘经业的是什么人,为什么他的帖子,要封夫人亲自送来?”
副将文卿,年不过二十七八,武功却已经臻至二品,虽然没办法和方沫方炜这样的妖孽相比,但在年轻一辈中,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人物,他身材修长,长相俊美,虽然身为武将,却有一种儒雅的味道,和封毅的气质倒有几分相似,只是神色有些冷硬。
文卿抬头看了眼方沫,似乎有些奇怪他连刘经业这个名字都没听过,只是一对上方沫的双眼,又迅速低头,平静答道:“刘大人是皇上的亲信,现任光禄大夫,这次来庸城就是为了给将军传旨,并护送未来的贵妃娘娘回宫。”
方沫隔了一阵才反应过来“未来的贵妃娘娘”指的是什么,问道:“都请了些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