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要那些孩子用木雕结束争论,是不是暗示他是自己的男朋友?雁栖突然有了这个念头。
耳边柏旌还在继续着有蛇的论调,雁栖木木地点点头,敷衍道:“是啊是啊……”
然后下一秒,身边的柏旌猛地冲了出去,向前跑了几步停在前面。
他手里拿着一根木棍蹲下身,似乎在摆弄什么。
雁栖回过神,有些惊讶地走向柏旌:“真的是蛇吗?”
柏旌一边摆弄一边侧头看雁栖,哼哼两声,“当然是真的,师兄什么时候骗过你?”
“师兄,你离它远一些,小心被咬到受伤。”雁栖有些担心地开口。
“我怎么可能被咬到?”柏旌立刻给了雁栖一个自信的眼神,“师兄我小时候可是山里的孩子王,什么没见过,像这类小蛇一看就没毒。小栖你别怕,而且它现在也已经死——啊!”
两分钟后,柏旌跳开老远,挡在雁栖身前。他领着雁栖躲到一边后才转头,哭唧唧地伸出手给雁栖看,很是夸张地嚷嚷:“啊!小栖,我被咬了……师兄要死了……”
雁栖:“……”
两人赶紧回到木雕协会总部的招待所,好在克拉玛小镇东面靠山,镇子里的人常年和这些山里的动物打交道,每处住宅都会有及时解毒的药剂。带着歉疚叫醒了协会的医生诊治后,他们才安下心,咬伤柏旌的蛇是无毒的。于是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后,雁栖也算安心地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洗漱结束,雁栖坐在床角看着窗外。夜里的风比下午时候要大,带着秋初的凉爽吹向她。
雁栖单手撑着下巴靠在窗口,抬头看着夜空。此时一切安静下来,那些扰乱她的情绪就又悄悄冒出头。
三楼的高度并不高,但足以让她看清远处教堂的尖角。视线落到之前停住的地方,雁栖的眼神晃了晃。
她突然想到施景深已经知道自己只用他的模样雕刻小像,又想到她之前如何把施景深从摊主身前带走,她说的那些冲动的话,做过的那些幼稚的动作……
她终于意识到,这一天她在施景深面前是多么的幼稚,一点也没有原本的沉稳。
这一整天她都表现的像一个傻呆呆的小丫头,可是……她已经过了天真烂漫的年纪了啊。
愣了几秒后,雁栖伸出双手,将脸埋了进去。
小镇的另一边,施家一行租住的宅院。
施景深并没有睡着,也如雁栖一样带着一身潮气坐在床脚。
落地窗被打开一半,夜风顺着窗口进入,在施景深赤/裸的肌肤上擦过,卷起一阵寒颤。
施景深随意将搭在肩膀的毛巾丢开,还没擦干的水珠顺着发丝划过鼻梁。
有一些落进了漆黑的眼中,施景深在酸涩感下闭上眼。
他在走神,满脑子都被一个人沾满,他想着她树影下水润乌黑的眼睛,夜风里微微泛红的脸颊。
随之而来的,又想到了下午自己的那些表现,木讷又迟钝。
施景深向后仰靠着倒向大床,随手扯过旁边的毛巾盖住眉眼,低浅的叹息随之泄出。
两人相遇后的情景像幻灯片一样在脑海回放,施景深烦恼不堪地紧闭着眼,心底和雁栖发出了相同的唾弃:今天的表现真是太傻气了……
因为前一晚的折腾,雁栖在第二天起得很晚。
好在他们师徒三人刚到克拉玛,木雕协会的工作尚未进入正题。
迷糊地洗漱好,雁栖强打起精神走出房间,才走几步就碰见正走向她的米西。
米西走到她面前,突兀地和她感慨道:“小栖,我真的没想到还能见到米勒大师。”
“米勒大师?”雁栖想了一下,随即睁大眼看向米西,“国际木雕大师,i‘m木雕的首席雕刻师米勒?”
见米西点头,雁栖又问:“他不是在几年前就隐退了吗?怎么又出现了?”
米西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将手里的东西递给雁栖。
“师傅?”雁栖一愣,看向米西递过来的布包。
“这是米勒托我给你的。”
雁栖不明所以地打开,白色软布下包裹着一块打磨圆滑的木块。
色泽光亮,刀法很稳。可是,它依旧只是一块木雕块而已。
“这是机巧块。”米西提醒道。
机巧块是木雕师们都会的一个小把戏,用惯有的手法将木块分割,再技巧性地雕刻黏连到一起,留出格式不一的小暗格,像是古时的机巧暗格一样,储藏东西既方便又有趣。是每个木雕师都知道的。
雁栖懊恼地锤了下没睡醒的头,和米西傻傻地笑了下,然后才把木块调转了一下方向,试探着用手转动拆卸了一下,咔哒一声吼,刚刚还像整体的木块立刻三成了四块,里面露出一个空囊,中间放着一张纸条。
没清醒时只把它当做一个普通的经过打磨的木雕细胚,但当知道这是机巧快后就能发现制作它的人手法多么精湛。
明明是四块分离,内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