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丰华阑了。
如果丰华阑不同意或者不答应……纵然沉茗猜想丰华阑早在他开口之前可能就已经猜到了,因为沉茗注意到了丰华阑的目光,但此时此刻,他依然不敢深想,也不敢向丰华阑要求什么。
而森老看向丰华阑的目光里,更多地却是暗暗在翻涌的兴奋与兴味。他实在太想知道为什么沉沅会让丰华阑成为他唯一的徒弟,他也实在太想知道这位名声甚至盖过了永夜城主的少年英才到底有着怎样让人震撼的才能,他更想知道真正的丰华阑……
“我知道,她向来希望能够主宰自己的事。” 在两人火热得有些炙烈的目光中,丰华阑不紧不慢地笑了笑,然后才接着道:“而且她也不希望别人插手或者干涉她的事。她的事,她认为就该自己解决。但我想,这一回,我可能无法同意。”
丰华阑的声音轻浅且从容,一如他始终让人看不透的外表。谁也不知道在他矜持优雅的外表之下,他真正的内心到底如何,又有谁才能真正去触摸他的心。
沉茗不会这样想。
君沐华也不会这样想。
因为他们都知道,无论怎样,每个人始终都是不同的个体。任何人之间,都必须存在距离。
但丰会阑多奢望,至少有一刻,君沐华会这样想,会想要启开他的心门,会想要触摸他的心。因为只要心中有了她,他的心才会真正无畏,他也才会变得真正无畏。
就像此刻。
他与沉茗终于也站到了森老的对面。
——
一叶岛上,君沐华的消失所引发的涟漪无声地在每个人心中翻荡。不管是那些曾经的确在一叶岛见到过君沐华的人,还是那些依旧隐藏在一叶岛上某处的人。
有些人可能知道君沐华到底去了哪里,但他们也没办法跨越那“一步之遥”,如顾修宜,如闻人越,如携伤而至的即明;
有些人或许心中有所猜想,但他们并不确定,也不会妄动,如迟了一步赶到的秋自照和秋泓,如宁照,如霍珺,如宗正瀚,如顾攸景;
有些人于此则完全一片茫然,他们之所以来到一叶岛,完全不过是凭着内心意愿的驱使,如齐萦,如乐泠,如祁熠;
有些人,君沐华见到了;还有些人,君沐华没有见到。有些人担忧君沐华的消失,有些人却更多地揣测着君沐华消失的原因。
所有人都知道君沐华的消失并不简单,所有人也都在等待着某个人或某件事来打破诡异的平静。
但他们却都忽略了真正看见了君沐华消失的那两人。
燕归听说君沐华此前曾,于是她也一头扎,几乎完全不再曾现身于人前。
而角羽,依然在所有人的视线之外。很少有人会偶尔想起他,或者投注一定的精力去观察他;也很少有人想起他与君沐华的相交;还有更少的人,似乎都不记得他也来了一叶岛。
或许唯一的例外,是宁照。
宁照无法找到角羽,于是找到了燕归。
燕归虽然不认识宁照,但她既然曾经身为女官,自然知道弥海洛川公主只有一女;同样地,宁照虽然也不认识燕归,但燕归女官之名响彻临渊,她自然也有所耳闻。
“那晚,我看见你和角羽在沙滩徘徊。”
这是宁照对燕归所说的第一句话,也是一句有着强烈暗示意义的话。
燕归挑挑眉,道:“哦,你瞥见了?”
但可惜,你还是错过了。不然,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面前?燕归淡淡地想着,淡淡地看着。
“我看见了。想来你与他应该是旧识。”
“我们……”燕归故意停了停,若有所思地看着宁照,道:“的确是旧识。两年前,在忻宁,我们就已相识。”
宁照没有躲闪燕归的目光,只道:“看来这就是你们那晚深夜在沙滩徘徊的原因。”
燕归敛眉,微笑道:“不错。”
“那个时候,你们为什么会在那里?”
燕归眉间闪过一抹难色,却还是笑道:“很难说。在上岛之前,我并没想过,会那么快见到角羽。”
是吗?
宁照看着眼前光洁如玉的面孔,“那晚,你们似乎在沙滩徘徊了很久。”事实上,宁照更想说的是,你们似乎在找什么,但刚一触及到燕归的眼睛,她又突然改变了主意。而且,不待燕归回答,宁照又道:“沙滩上,发生过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问?”燕归原以为那晚她和角羽是唯一察觉的人,可现在看来,宁照只是晚了那么一步。当她和角羽在匆忙奔向沙滩时,宁照必定也在某个方向观察她和角羽,而且时间并不短。
“女官当真打算继续这样与我寒暄吗?”宁照声音虽依旧平静,但却已多了几分沉凉。
燕归反问:“郡主便是这样认为的吗?”
“难道不是?”宁照继续追问。她骨子里虽自傲,但她同样能不动声色地仔细观察。这更是她的自信。虽然燕归看似坦白,却也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