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定王府的当家主人。
苏辄尚未娶妻,偌大的定王府后院如今便只剩了杨太妃和忠义夫人李氏肩挑重担。如何能不叫人抓急?好不容易苏辄离京五年后归来,杨太妃最为挂念的便是苏辄的婚事了。
可苏辄显然对此兴致缺缺,低眉不语。
李氏在旁边温声劝慰:“都是儿媳该做的,母妃也不要太苛责小叔了,小叔这几年在外面征战也过的辛苦,难得回来了,正是需要好好休息才是,以后慢慢来有的是时间。且如今也还没寻着合适的人家,不必太着急了。”
杨太妃哼了一声。又转头盯着苏辄,狐疑道:“你莫不是已经有了中意的人了?”
第2章
苏辄这几年在边关与家中甚少联系,难保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与什么人看对了眼。边关虽然偏远穷困了些,也出不了什么世家名门之女,但若是苏辄喜欢,纳入府中做个偏房也没什么。早早诞下子嗣才是重中之重。
苏辄如何看不出杨太妃的心思,只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没有。”
杨太妃希望落空,又哼了一声,“那就听我的,让你大嫂帮你相看着,有了合适的姑娘你就看一看,赶紧将婚事定下来。”
苏辄垂下眼睛,竟是难得恭顺的道:“全凭母妃和大嫂做主。”
杨太妃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
李氏向来是个心细的,自然看出了苏辄虽嘴上和顺,神色间却是略有不耐,当下笑道:“我看小叔连日赶路也累了,院子都已经提早命人整理了,小叔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有什么话回头再说。”
苏辄淡淡一笑,便起身行了礼告辞。
出了院子,苏辄朝着明月斋走去,走到半路却忽然顿住,对身后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本王随意走走。”
身后元宝和百合无声的退了下去。苏辄又站定了一会儿,方转脚朝着西面的清风苑走去。
五年间王府里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似乎还是他走之前的模样,连花草都没有增减,可见李氏确实打理的很细致。杨太妃担忧的是,王府不能没有女主人,可是早二十几年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找个什么样的人,更没有想过会有个怎样的女子同他一起打理着这样一个家。看似繁荣鼎盛实则渐渐落败,甚至岌岌可危的家。
而哪个女子才能够与睿智英伟的定王爷并肩而立?
睿智英伟的定王爷立在艳霞一般灼灼芬芳的梅花树下,仰头出神。什么样的女子?他倒是毫不否认自己是个偏重外貌的,若是长得不入眼那还不如每天自己照镜子。
当然,除了美貌,起码还要聪慧,机变,勇敢,坚强,遇事不乱知进退懂筹谋,就像……
“苏叔叔!”
一声清脆绵软又隐隐发颤的呼声传来。那略有些熟悉的嗓音传进耳中竟是令一向淡定从容的定王爷心头微微一震,缓缓转身。
漆红的木门下,青衣少年雪白的手指紧紧的抵在门框上,一双一如既往清澈明净的大眼睛里倒映着他孑孑孤立的身影,眼眶微红,闪着盈盈的水光。
许是在边关吹多了风沙,眼神倒是不大好使了,定王爷有些认不出似的盯着少年看了好久,直到少年从门外跑了进来,方才回过神来,扬起嘴角,张开手臂,淡淡的“嗯”了一声。
香甜的气息扑入怀中,几年不见少年已经长高很多,抵到了他的胸口。他觉得有点陌生,而那无数个难眠的夜晚似总萦绕鼻端的熟悉气息却又令他心中莫名安定。便是双手轻轻环住身前的少年,轻笑着:“长高了不少,本王已经抱不起你了。”
阮清细细的哼唧了一声,抓起王爷胸前雪白的衣襟擦了把眼泪,待发觉衣襟的主人抱着自己的手臂忽然间有些僵硬,这才想起王爷微有洁癖的毛病,立时手忙脚乱的用小手将那片惨不忍睹的衣襟抹平,仰起头小心翼翼的望着头顶那张不知什么表情的俊脸,唤了一声“太、太傅……”又一鼓作气,细弱蚊吟道:“太傅回京如何也不写信提前告知,阿阮却是以为还要过些天,还想着到时去城门口亲自迎接太傅归来呢……”
往常谁敢在他身上弄上半点眼泪鼻涕,便是直接连人带衣服一并丢进冰冷的河里淹透了拉倒,可干这事的是王爷在边关牵挂了无数日夜的小儿,竟是深吸一口气,慢慢按捺下了心中的暴躁。觉得那微凉而湿漉的布料贴在胸口,竟也是熨帖极了。
但这一声太傅却是叫的王爷刚刚有些平复的心绪又翻起了新高度,便是挑了眉毛,松开身前的少年,凉幽幽道:“本王倒是惭愧,算一算也是许久没有收到殿下的亲笔书信了,唯恐殿下在京中住的安逸自在,贸然提笔反而扰了殿下的清净。”
要说后院省心,定王府当属拔得头筹,若非是府中发生了什么抄家灭族的大事,杨太妃和李氏绝对不会浪费一滴笔墨去信边关,询问日理万机的王爷的衣食冷暖,大有放任家主自生自灭的宽和心态。
在边关的那些个枯燥疲惫的日日夜夜,王爷便是靠着某个小儿亲笔的牵挂和安慰消磨渡过,习惯成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