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就跑了,一时也没人阻止,待殷梨亭跑远,俞岱岩方道:“四师哥,你这是知道什么吗?”
张松溪并不多言,只笑道:“我还是追老六去吧,免得他叫任我行盯上,再受些折辱。”
俞岱岩一见这架势,心中有数,便没多问,只是站着叹气。
张翠山却已猜到了什么,面色变得很难看,待张三丰歇下后,一把扯起大儿子耳朵来:“臭小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的身份?”
张无惮面色灰败,任由他拎着也不反抗,半天才道:“儿子是知道不假,可我只当六叔早知道了呢,今日方觉蹊跷。”
张翠山一见他这情状不似伪作,仔细一琢磨,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到张无惮头上,听殷梨亭说,也是他在峨眉山上认识了跟张无惮同行的董姑娘,两人私底下联系的,张无惮也是他俩真正好上后方知情的。
他正想着,听儿子叹道:“早知如此,当日说什么也不会带着东方不败上峨眉去。”
张翠山一听,自己所料不差,董姑娘当真是日月教教主东方不败。他不信自己儿子平白能跟这么个魔头成为莫逆之交,定是被其胁迫的,定睛一看张无惮面上果真有些许委屈之色。
张翠山慈父之心大起,忙放了儿子耳朵,还埋头给他吹了吹,方道:“事已至此,还计较这些干什么,是爹爹刚才着急了,你别往心里去。”
张无惮撇开头不去看他,叫他又卖力哄了几句,父子俩这才手拉着手下山寻殷素素用晚饭去了。
那头岳不群并宁中则回了山下客栈,打发弟子们各自歇下后,宁中则道:“席间早先还好,到快散时乱糟糟的,我瞧着张五夫人神色,怕是出了岔子。”
岳不群笑道:“我是看着张真人退席后,宋大侠、俞二侠都是魂不守舍得,怕这岔子还当不小。”
他说话时也有些走神,想武当派今日好大的威风,满堂宾客俱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何时他华山要也能有此等威势,他下黄泉见了先辈们,才算不觉有愧。
宁中则正待说什么,听门外令狐冲道:“师父师娘,弟子出去散散。”
她起身从窗户往外张望,见令狐冲颇为紧张地堵着窗户,一下就笑了:“是不是你小师妹要偷偷溜出去,叫你打掩护的?”
令狐冲偷眼瞥岳不群,见师父也不似生气的模样,方道:“小师妹生性活泼,不爱受拘束也是有的,弟子随她一道,不叫人欺负她。”
宁中则心知肚明岳灵珊往外跑为了什么,见令狐冲也很想出去却觉惊奇,同丈夫对视一眼,还是道:“那好,也不许欺负旁人。”
待令狐冲欢天喜地走远,她阖上窗户摇头道:“我还当是他约了林公子呢。”会情郎的是岳灵珊不是他,怎么就高兴成这样?
岳不群并不理会这一茬,只道:“今日我入主殿前,还瞧见林家公子哥儿来着。”见妻子立刻看过来,心头发笑,便将林平之同宋青书一道迎宾的景象讲给她听,末了又道,“不过是长得俊些,露脸的事儿才交给他的,我瞧着比不得宋公子渊渟岳峙、气质不凡。”
宁中则笑道:“这都什么话,武当七侠何等人物,也就养出来一位宋公子。”想想道,“我还寻张公子问过,他说林小哥儿论资质差一些,但勤恳好学,很是吃苦。”
“余沧海大敌在侧、虎视眈眈,他还敢偷懒不成?怎么勤奋都不为过,这没什么值得说嘴的。”岳不群道。
宁中则一听就明白了,叹道:“我也不想将珊儿外嫁,外人总是不能知根知底。冲儿是你我看着长起来的,品行武功都没得说,前几年还放荡些,如今是日渐稳重了,只是你也看到了,感情之事勉强不来。”
岳不群默然不语,宁中则又劝道:“固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我瞧着那林小哥儿也不差,再看看人品,只消靠得住,何不顺了珊儿的意?”
岳不群是念着华山掌门跑不了令狐冲去,他一辈子的心血都寄托在华山派,若令狐冲娶了岳灵珊,万事顺遂,他就心满意足了。
但转念一想,他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婚姻大事上何必非要让女儿不痛快呢?岳不群道:“我当冲儿是半子,难免偏向于他,但此事还当以年轻人的意愿为重。”
宁中则着实松了口气,喜道:“我都听师哥的。”
岳不群失笑道:“什么听我的,不顺你的意就劝啊劝,顺了你的意了,又来卖乖。”不过想来还是妻子劝得在理,否则他也不会三言两语就被说动了。
————————————————————————————————————————
那头令狐冲将岳灵珊领到早已等候在客栈外的林平之身侧,笑道:“下次我可不讨这苦差事了。”得亏宁中则对林平之还算满意,否则当重重责罚他了。
林平之连忙谢过,见令狐冲不经意般问道:“张五侠家大公子还在山上吗?”
令狐冲同红巾大侠交从莫逆,此事人所共知,林平之也有所耳闻,便道:“我下山时远远瞧见五师叔领着张教主下山了。”当下将张翠山和殷素素山下小屋的位置说给他听。
令狐冲有些迟疑,犹豫了一阵还是道:“他既同爹娘一道,我改日再去寻他。”嘱咐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