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惮纵轻功吧嗒吧嗒跑走了,他们自然大急,加快脚程去追,走到半道上却看到有零星元兵惊慌失措往山下跑,捉住一个审问,方知张无惮一人竟将玄冥二老都击毙了,这才惹得元兵溃逃。常贵因此想出这等妙计。
天柏、天乙皆附和几句,莫大却并不言语,自顾自弹奏胡琴,琴声凄然哀婉,一曲《潇湘夜雨》奏罢,便道:“阿贵,我们走吧。”
人家可是专门来应援泰山的,就这么走了显得泰山派太不懂待客之道,天门急忙挽留,可莫大不为所动,一意坚持要走,携着常贵下山去了。
天门苦留不住,只好另请天柏先送张无惮和令狐冲上主峰玉皇顶,他自己连同天乙亲自送莫大下山。
令狐冲被莫大这等事了拂衣去的情怀所感染,凑过来低声问道:“咱们也走?”
“人家珠玉在前,咱们木椟在后?”张无惮颇为不爽,他还想着抽个空跟天门告辞,以示自己不挟恩图报的品德,但不成想莫大就这么直愣愣拍屁股走了,他再提出告辞,那就成拾人牙慧了。
令狐冲觉察到他兴致不高,便引着他去说如何诛杀玄冥二老,赞了又赞,夸了又夸,哄得张无惮后脖颈寒毛都竖起来了。
他含笑推了令狐冲一把:“好啦,酸不酸啊你?”玄冥二老乃朝廷有数的高手,他们死在泰山,汝阳王府武功最高的便得推范遥了,汝阳王越是重用范遥,于他们越是有利。
两人在泰山派小住三日,见此役死伤的泰山派弟子都收敛下葬了,便向天门辞行。天门此人,恩怨最是分明,受了张无惮大恩,又感念华山、衡山来援之心,见他们执意要走,打点了当地诸多特产,装满了四辆马车,这才送他们离开。
令狐冲难以心安,一路上再三问道:“这礼会不会太重了些?”若让他说,是绝不该接下的,但张无惮没怎么推辞。
“怕什么,我昨日便觉察天门道人在张罗谢礼,便说我早听闻泰山三美大名,让他只准备这些就够了。”张无惮撩开车帘子为他展示了一下,“泰山有三美,白菜豆腐水”,水不好装,天门便实打实装了两车的白菜,一车的豆腐,还两车造型奇特的泰山石,花不了多少钱,主要是个心意。
令狐冲翻找一阵,还拎出来两筐子煎饼卷大葱,禁不住赞道:“天门师叔真是十分耿直朴实。”
张无惮也觉得这些礼物比真金白银要有意思多了,便道:“到了下个城镇,我打发属下给天鹰教和华山派都送去。”算算时间,他得转道光明顶,去为杨不悔过生了。
令狐冲稍一犹豫,还是道:“朝廷剑指泰山,怕下一个便是其他四岳了,也不知师父师娘他们收到消息了吗,我得回去告警。”何况还自金九龄口中得知劳德诺乃嵩山派奸细一事,务必得告知岳不群知晓。
张无惮应道:“好,那到了汉水地界,咱们便分开吧。”说罢见令狐冲一眼不错盯着他,笑道,“这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又不是这一分别便再见不到了?”
待马车驶出一阵,他动动嘴唇,忍不住又道:“说来自你们华山并派之后,我还未曾前往庆祝,算来时间还有富裕,我们一道上华山?”
令狐冲心下大喜,一本正经道:“我下山之时,风师叔祖便让我务必把你领上山,说有账跟你算。”
张无惮哈哈大笑,一抽马匹,调转方向直直向着华山而去,哼道:“正好,我也有账跟他算呢。”要不是这个老头子胡说八道,加上他这个庸医胡医乱治,哪会差点害得令狐冲爆体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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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剑宗气宗合并后,华山上往来的弟子明显增多了,守山的两名弟子中,便有一名是张无惮未曾见过的。令狐冲倒是熟稔打招呼道:“三师弟,九师弟,辛苦了。”
并派大典上,由风清扬做主,将所有弟子打乱了重新排序,因封不平大弟子早亡,二弟子便是鲜于通,令狐冲又是风清扬独孤九剑唯一传人,他大师兄的位子未动,其余人却都变动了。
他口中的“九师弟”便是曾经的六师弟陆猴,陆大有肩膀上蹲着一只小猴子,机伶机俐正在用爪子挠着红红的腮帮做鬼脸。令狐冲一见就笑了,想到华山后山上有许多这般可爱的小猴子,扭头问道:“惮弟,要吗,我给你捉一只来?”
张无惮道:“我又不属猴,这猴子跟你师弟才是绝配。”
陆大有正期待万分等着大师哥夸自己的新宠物呢,却转头听见这么一句,大感扫兴,幸而听张无惮夸了自己一句,重又欢喜起来,故意不去搭理令狐冲,堆起笑道:“张教主赏面来此,快请上山,我这便发信号知会师父、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