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下的咒,倒来问我?金九龄也不敢不答,照实道:“初来还只是普通的麻痒,我当是你内力特殊所致,但再过几天,麻痒逐渐深入五脏六腑,实在是生不如死。如此加重又减轻,减轻又加重,至今未能解脱——张教主,我金九龄自认不是好人,可到底也没如何得罪过您,您给个痛快行吗?”
张无惮瞅着他道:“那日于天鹰教分舵,若非我见机得快,怕早便让金总捕捉去大都换赏金了,你这还叫没有得罪?”你想置我于死地,不能因为你太蠢没办成,就算咱俩之间没仇恨啊。
金九龄强笑道:“我经此役,再也不敢得罪张教主了,日后若两厢有冲突,我一定便宜行事。”
“便宜行事?”张无惮重复问了一遍。
这人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金九龄只好道:“明人不说暗话,张教主想让我做什么,只管吩咐便是。”
“我自从汝阳王府中掳来的阿三口中得知,王府内有一独门秘药,名为‘十香软筋散’,可使中毒者全身筋骨酸软,不能使用内力。”张无惮说道,“这毒药和解药原本由玄冥二老掌管,我在泰山上杀了他二人后,倒是从他们的鹤嘴笔和鹿头杖中有所得,但也只有一人份罢了。”这种好东西,自然得量产,手中就这么独一份,他实在是舍不得拿来用。
金九龄苦笑道:“六扇门同汝阳王府乃是两个独立机构,双方另有合作,可也难免牵扯到利益瓜分,他府上有什么独门秘药,我是当真不知。”
张无惮只笑不语,不知就不知好了,中了生死符痛不欲生的又不是他,他横竖是不着急。
金九龄也深知此理,咬了咬牙道:“便是舍了这条命去,我也得为了张教主偷出来。只求张教主赐药,先免了我今日所受之苦。”
张无惮一下就笑了,这人还真有几分机敏,知道他只消提了条件,能不能做到还另说,好歹说明这生死符暗器有破解之法。
——可惜这破解之法他暂时还真没有,张无惮知晓怎么化解,但如《天龙八部》原著中天山童姥那般赐药给属下,一颗可免除效力一年的炼药之法,他还当真不知晓。
张无惮取出三颗黑色药丸,道:“此药虽不能完全消除你的痛楚,也可大为缓解,每三十日服一颗,三个月内,只消金总捕将十香软筋散的方子给了我,咱们万事好商量。”再给胡青牛三个月,他该研制出破解之法了。
他既知金九龄不日便要找上门来,自然有所准备。这也是胡青牛参照生死符特性,特制的镇痛药,特命人送到光明顶上来的。
金九龄接过来二话不说便吞了一颗,闭目调息片刻,原本惨白的脸色缓和多了。他起身道:“谢过张教主,我这便回大都。”
张无惮目送他离开,方才走回原桌坐下,歉意道:“故友重逢,多说了几句,害四伯空坐了。”
他二人交谈时声音压得极低,何况茶馆里人满为患,嘈杂不堪,张松溪并未听清,也并不多言,只笑道:“无忌还没回来,我听茶客说旁边街道便是小食一条街,怕他是玩疯了,我出去找找。”
张无惮自知他先前未走乃是替自己盯着邀月,如何肯让长辈出去跑腿,急忙道:“四伯且坐。”说着就要起身。
张松溪抬手止住了,道:“衡阳特产除了糯莲外,岳北大白茶和塔山山岚茶都驰名遐迩。你四伯没别的爱好,就爱喝一口,我趁机去搜罗点,哈哈!”
张无惮没再坚持,待他离开后,取了茶盏来,倒上沸水,自腰带中取出一个小油包来,将里面白色的粉末抖落至茶中。
他同金九龄未说实话,玄冥二老掌管的乃是汝阳王府所有配置出的十香软筋散,怎可能只有一人份量。若非此药充足,张无惮怎会放东方不败离开。
这一小油包便是三人份量,张无惮一点不吝惜都用了,待完全化开后,以生死符的运功法门,逆运真气,使手心冷于寒冰,将水温降至常温后,倒一声“得罪”,给邀月喂了下去,待过了一柱香时间,再给她解开了穴道。
邀月咳嗽两声,一提内力见果然丹田空空,道:“你都有这什么劳神子折磨人的法门了,何必还为了我浪费这独一份的药?”
“宫主,我将你缚来,乃是双方立场不同,实非本意。那金九龄为六扇门总捕,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不受尽折磨如何对得起惨死在他手下的义士?”张无惮说罢,顿了一顿,故作惊讶道,“相隔这么远,你听得到我们在说什么?”
连张松溪都没听到只言片语,遑论内力被封的邀月了。她眉梢一动,想着这小子还有心将水凉了再灌给她,缓缓道:“百丈之内,无论什么响动,我都清晰可闻。”这是修习《明玉功》的附带效果,邀月四十许人仍嫩如青葱少女,也多赖这功法。
百丈,古老爷子早期的设定真是苏到没边了,张无惮颇有些羡慕嫉妒恨,另换了茶盏为她倒了水:“此地简陋,您先委屈一下。”
邀月被抓住也一个多时辰了,到此时已多少平静了些,对照着先前在小鱼儿那处受的诸多心理折磨,张无惮待她算是十分不错的了。她对如今的境况倒也勉强能忍了,将杯中水慢慢饮尽,叹了一口气。
张无惮又为她斟满,揣度她神色,估摸着差不多了,嘟哝着起身道:“怎么还不回来?”过分啊,扔了他一人在这儿,那两人跑去小吃街就迈不动脚了。
他本拟以此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