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们赶紧喊着去追。
回薛家这一路上,薛蟠又挨了两桶脏水,一舀子粪水,几筐菜叶子。
等薛蟠到家的时候,直接就栽在门里面奄奄一息了。
薛姨妈听说情况不妙,忙和宝钗来瞧他,母女二人闻到酸臭味儿的第一反应是吐,而后只消看一眼,便用帕子捂着脸再看不下去了。忙叫人带着薛蟠下去清洗。
下人们虽不情愿,却也无法,只能边偷偷地发牢骚,边捏着鼻子伺候薛蟠清洗。
院子、门口……但凡薛蟠沾过的地方都臭了。宝钗让人好好清洗,也怕这些下人有埋怨,特意赏了每人一百文钱下去。
薛姨妈险些哭断了气儿,好容易缓了过来,却也是疲乏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宝钗抓着薛姨妈的手,一边劝她,一边自己也想不开,掉了眼泪。母女俩最后便抱头痛哭起来。
……
再说冯渊领了英莲回去,便十分高兴,忙络着给她裁衣、安置房间等等。这时忽有下人送了一封信来。
冯渊正觉得纳闷,打开信一看落款被唬了一跳。上面竟然盖着写有“邻家秘闻”四字的印章,这印章的花纹很奇特,冯渊之前在书肆曾见得幸过一本《邻家秘闻》原书,其封皮的花样便就是这样。
冯渊心里一抖,忙问下人送信的是谁,下人摇头,“带着黑纱帽子,看不清面容,塞了这信,点名让少爷收,人便骑着一匹红枣骏马走了。”
这时冯渊听到女人的哭泣声,忙过去安慰英莲。见英莲还哭着不好,冯渊连忙立誓从今以后真心待她一个,不再娶第二个女子,还要这就找黄历下吉日娶她过门。
英莲忙拦下他,伸手摸了摸冯渊红肿的嘴角,“你挨了打,可疼么?”
冯渊笑着摇头,“为你这些不值得什么,连命我都舍得。那薛蟠在金陵是一霸,谁都不敢得罪,若在以前我也不会得罪他。但而今只要一想到有你,我就什么都敢!”
冯渊说罢,便捉住英莲的手,问她刚刚有没有受惊,害不害怕之类。
英莲抿着嘴角有些高兴,又有些担忧地摇头。“公子为我连命都肯舍了,我受些惊吓算得了什么。倒是那位薛大爷,只怕不会善罢甘休,以后他再来找我们麻烦,可如何是好。”
“你也看了,今天街上人怎么骂他的,自不用怕!”
冯渊嘴上挺厉害,其实心里也没底。薛家在金陵到底有些势力,那薛蟠若真改日上门找他,他也不知自己是否能抵挡得过。
但冯渊怎么都舍不得英莲,这一世能遇见叫他可心的人也就只有她一个了,便是死也不能放手。
冯渊安顿好英莲,见她情绪稳定了,方转身去看那封信,当即心下一喜,便叫人雇车,他这就拉着英莲去了官府。
当日下午,薛蟠因咽不下气,这边带着人来冯渊家要人。
冯渊闭门不见,那边就打发下人走后门去官府报案。
薛蟠开始叫人砸门。
眼看着门就要被砸开了,冯渊就带着屋里剩下的下人一起,重复地大喊:“救命啊!王子腾的外甥来抢人!”
来往街上的人和周遭的邻居听到这话,纷纷准备各样东西。不大会儿的工夫,薛蟠就被一群人围上了,那架势就跟上午在吉祥街的情景一样。
薛蟠的脸现在还肿着,眼皮努力睁也只能睁开一半。他怕极了忙拉着下人挡在自己身后,往后退。
“我不——”
薛蟠话未说完,众人就动起手来,又把他狠揍了一顿。
衙差这次来的快些了,大家便散得也快。
薛蟠就靠在冯渊家的墙外,捂着脸嗷嗷叫痛地哭。
“薛大爷,你又来找人家的麻烦?人家小夫妻可好好地,你再这般,便别怪我们大人不给你们薛家面子,以强抢良家妇女的罪名逮你去府衙大牢住一段日子。”
“怎么能是强抢民女,那人是我买回来的!”薛蟠不忿的辩解道。
衙差霍得明可不怕薛蟠,抓着腰间的挎刀,胆大的站出来。
“呵,薛大爷,你是真不懂还装不懂?这拐子拐人本就是犯法的,那他拐来的姑娘自不该被人买卖。而今两家的钱都已经还了,那位姑娘已然是自由身,人家现在是心甘情愿的嫁给冯渊。上午的时候,冯渊已经托府尹老爷做主,证下了这门婚事,也给人家姑娘上了户籍。
说来也巧了,府衙的门子里刚好有一位认识这姑娘的出身,此刻老爷已经派人前往甄家告知了。你真还想要抢人,可就是强抢民女,夺他人之妻,不仅犯法,还是重罪。劝你好好想想你京中舅舅的下场!”
薛蟠闷闷地垂着脑袋,再不做声了。
“还不快走!”霍得明喊道。
薛家家丁们赶忙起身,搀着他们家大爷回去。
薛姨妈刚刚情绪好转些,就听闻薛蟠又偷跑出去,正着急,就见薛蟠又是这副酸臭的样子回来。薛姨妈抖着手指了指他,愣是气得说不出话来,直接翻白眼晕了过去。
宝钗忙叫人去请大夫。薛蟠一时情急,也要跑来探望。
宝钗恨恨地瞪着薛蟠:“若非大哥一再出去惹事儿,母亲哪里会这样。你看看你自己而今什么样儿,对得起列祖列宗么!妹妹求您了,可消停些,别再出去惹事了。一个丫鬟罢了,哪儿没有,你非要跟人去争!”
薛蟠讪讪地退远,不甘心的嘟囔着,“人家现在不是丫鬟了,被还了自由身,成了名正言顺的冯甄氏。”
“那你就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