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烈风忽地刮起,燕虹阵法之上又亮起一个法阵,火苗蹿起如荷花绽开,凝而不熄,将暴雨化作了青烟,燕虹同驭两个法阵面不改色,挽手捏诀间,法阵同启同灭,燕虹复又单手结印,两个法阵交替运行,橙红中闪过淡紫,耗时的阵法于燕虹跟前几乎就是瞬发,
这般迅速的引决起阵,焚香只得燕虹一人,一道惊雷划破天际,似一头狂野的猛兽,只见青灵仙剑引火莲一指,雷电竟生生断开,虽只断开一瞬,足以令人叹为观止!
“好强的控制,好厉害的道法。”文敏忍不住感叹,看向了微蹙眉梢的陆雪琪,见陆雪琪目不转睛盯着雨中的燕虹,收回目光担忧道:“燕师姐好严的心思,杀气腾腾藏得虽深却过强,好反常。这般不顾雨势的操练过狠了,慧极必伤。”
陆雪琪闻言抿唇,摇了摇头。“燕师姐自是极聪明的人,聪明人却也逃不过一个情字。索性还能借这冰冷的雨发泄出来。”
文敏有分寸,没有过深追问,而是叹息道:“都是些痴人。”
“师姐不也是痴人,亦有痴人陪。”陆雪琪朝着不断望过来的宋大仁看了一眼,得到文敏嗔怪的一瞪。
“他不是痴,是傻,一块愚笨的木头。没有继承田师叔的本领,也没得到苏师叔的聪敏,一点儿眼力见和讨好人的本事都没有,哼!”文敏冷哼,看也不看宋大仁。
“师姐,你还欺负人家,宋师兄对你可是实打实的好。”陆雪琪轻笑,复又低声道:“师姐,我听小诗说了,前段日子,田师叔上小竹峰提亲,但师父她、、”
“你又听小诗这鬼丫头闲扯什么!不是师父,是我不想这时候嫁。妖祸未除,何以成家?大家未曾安好,如何顾得小家。我可想当个开开心心的新嫁娘,不想担心这儿担心那儿的,那样的亲事我才不要!”文敏又哼了一声,倒是送了宋大仁一个白眼。
“师姐、、”陆雪琪欲言又止。
文敏深知这师妹性子,猜也猜到她在想什么,叹道:“唉~你别多想,师父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不会做那种迁怒而毁了徒弟幸福的事。她恼你瞒着她,气你胳膊肘往外拐,也一样只是一段时日罢了,她的心里还是疼你的。师父平日虽严厉、冷淡,对我们却是极好的,这点你也清楚,缘何还要多想?我知你孝顺,记挂师父,但你若是还乱想,便是对师父最大的不敬!”
陆雪琪哑口无言,片刻陆雪琪小小声问道:“师姐,我能去静竹轩看看吗?”
文敏扑哧一笑,“我还想你要什么才会说出这句话呢?”文敏转身便走,见陆雪琪未动,回身,“愣着干嘛?走吧。”
陆雪琪眼睛一亮,又看向燕虹,瞥见打着雨伞而来的修,视线一对,便随着文敏离开。
修目送她们离开,已经猜到她们的去处,虽有些想跟过去,但眼前双色阵法更让人在意,温柔的师姐,话少了,剑冷了、狠了。
瞥见慢慢靠近阵法的伞,燕虹握紧仙剑一劈,荡开了大雨,仙剑消失,阵法也随之消散,雨顷刻打在燕虹直直站立的身上。
看见遮在头顶的雨伞,燕虹朝着住处走去,一间偏僻安静的房间。
燕虹自顾自进了房,走向屏风后的浴桶,冰冷、澄净的水,并未贴上凝炎符,燕虹解开衣衫,便步入了水中。
修关上房门,坐下,听着水声,皱起了眉,屏风那头,燕虹平缓的声音传来:“最近我时常在想,我们和魔教虽分了正邪,但同样都是满手的血腥,说不定死后都会去同一个地方,在地狱里再来一场死生的再会,不止不休,呵。”
“师姐、”
伞倚靠在门边流了满地雨水,屏风上已经映出燕虹穿衣的身影。
“其实死了,都一样,还有什么正魔,都一样。”屏风后橙光大亮,燕虹慢慢走了出来,浑身干爽,丝毫没有回来时的狼狈,可明明淡粉的衣却似还带着雨水的冰凉。
燕虹坐到了桌边,为修和自己倒了茶,开始讲述起了那划在眸心的紫,刻在心上的鹅黄。“我遇上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妖女……”
讲了那人的大胆,讲了那人的无赖,讲了那人的卑鄙,讲了那人的坚忍,也讲了那人的坏、的好,还有一次次的生死与共。
“结发、结发,她想告诉我的是此生共结发,恩不尽,爱无悔,长相随。但她没有回来,甚至连听我承认喜欢都、”燕虹摩挲着荷包,神色平静,眼神却变得朦胧,“也许真的应了‘结发’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她不再来,我便想念、罢了。”
贴身收好了荷包,燕虹温柔一笑,不变的温婉,变了的淡泊,浓浓的牵挂。
是悲伤吗?
好像是。
只是那笑容,让修哑口无言,无法安慰,也无法开导,甚至连怒骂那个可恶的金瓶儿也显得多余,只能静坐着,陪眸色越来越淡的燕虹静坐着,任热茶变凉,涣散了黑色的眸心。
修几度想开口,却好像有东西堵在喉咙,最贴心的师姐,自己该怎么帮她?
“谁!”
就在心烦意乱的时候,好似察觉到了什么不妥,修越门而出,雷声依旧,雨也未收,溅满雨水的过道只有一缕冷风吹过,偶尔吹动前头茂盛的大树,一切如常。
霹雳坠落,潮湿的空气也好过方才屋内的沉闷,修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准备转身,却是一道身影忽地冲了出去。
“是你吗?”披散的发一下便被淋湿,燕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