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妖之灾过去了多久?几天,一个月,还是一季?
由初夏伊始到了寒冬冷月。
深冬的季节里,还有太多不怕死的人选择在妖祸之源,神州边陲的南疆度过,他们在焚香山门大开之后,陆陆续续进入,如今终于见识了这方绝世幽谷。
还留有残破的土地,还没有完全修复的房屋,以及那少得可怜的焚香弟子和一群穿着不同风格服饰的异域人士。
这些前来或观礼,或凭吊的人有多少是真心,有多少在猜疑?
焚香谷,天香居。
谷中已经来了不少外人,新谷主的继任典礼也在紧张地筹备中,焚香里里外外除了玄火雪山,就只有这里还很宁静,谷主庭院,外人免进。
带回了五族最后一支遗民,李洵高兴之余,听闻燕虹被种下了子母蛊虫咒,顿时气得脸色发青,大发雷霆,燕虹被李洵勒令好好在天香居休息,只要燕虹一日没有正式继位,就必须得听他这个大师兄的!
李洵命令小钟率人把守住了天香居,防止有不识相的人打扰燕虹调养,现在这里任何人都靠近不得,包括长老,搞得像是软禁一样,而修则被拉去李洵数落了一通,现在估计正和李洵、长老们商量着大典事宜。
天香居庭院里的翠竹随风摆动着竹叶,沙沙作响。
“你怎么会来这里?”这是燕虹的声音。
“我过来看看你。”另外一道小小的女声,带着几丝娇怯的轻:“不行吗?”
屋子里沉默了一下。
“怎么会不行,只是——”
“你放心,我有分寸。”
“那好吧。”又是一阵沉默之后,“委屈你了。以后辛苦你了。”
房间里忽然没了动静,有很轻很轻的风吹了进去,更像是在耳语。
“好了,我不能随意离开太久。我走了,你要好好休息哦。”又是那道女声,带着少女式的尾音。
“恩。回去吧,别让他们担心你。”这次是燕虹,倒是明显冷静平淡许多。
“好”
门扉开了,一个人影倏地一下消失在天香居,身法快得连风都来不及捕捉,一片竹叶缓缓落在了地上。
修慢慢走近了庭院,目不转睛地看着地上的落叶,她似乎看了一道陌生的黑影,修皱着眉慢慢走到了燕虹房门前,房间里传来燕虹平缓的呼吸声。
“师姐。”
房间里似乎安静了一瞬。“修,进来吧。”
推门而入,燕虹正盘腿坐在榻上,修便走到桌子旁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茶香四溢,修看了一下凳子,眯眼。“师姐,有客人来过?”
“呵,师兄让人把这里守得那么严,不准任何人打搅我休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要囚禁我这快要上任的谷主呢。谁敢这么不识相。”
燕虹神色无异,可修分明发觉凳子刚有人坐过,“是吗?”师姐不愿意说的事?修没有再追问,“你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我很好,并没有什么地方不对。”
“真的?”
“当然。”
“真不知你这自信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居然敢和黎族那个来历不明的圣女种下虫蛊,莫怪师兄发怒,这次我站师兄这边。黎族族长深藏不露,精通汉语,为人斗狠好战,野心勃勃,此人以后或成大患,我不认为他值得你这般做。”
燕虹笑了笑,“我为的不是他,是焚香。既然要重振焚香威名,没有比平定五族纷乱更适合的选择。何况对于巫族、巫妖我们知道得太少,四族文献都失传了许多,再加上兽妖作乱,有用的信息少之又少,反而被苗族驱逐到穷山僻壤的黎族可能留下了一些有价值东西也说不定。至于黎族族长我自有分寸。”
“分寸?难道就是和那黎族圣女种下无法解除的毒咒?任何一族都还好说偏偏是黎族。”修摇头叹气,但见燕虹一点不见忧虑,不由又道:“还是你有什么瞒着我和师兄?师姐,你可能不能做危险的事!”
“好了,我既然决定当谷主我的命就不能有闪失,难道我还没有这种觉悟吗?”燕虹嗔了修一眼,“对了,此次能顺利带回黎族,还要多谢谢雪琪。”
话题一转,修却突然沉默了,表情有一丝僵硬。
“怎么了?”燕虹何等眼力,“她责怪你了?”
修摇了摇头。“回来之后忙着别的事,还没有和雪琪见面。再说——她怎么会责怪我。”无奈、高兴、又心疼。
“她确实不舍得责怪你的。不过也正是不责怪,你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吧。比责怪更可怕的是沉默,她舍不得生你气,却又觉得这件事违背了她一向的原则,把气闷在了心里,自己去消化对吗?”
修点了点头。“恩,她什么都没有问便照我们的计划去做了。其实我应该把整个部署都和她说明了才对,我却害怕她为难而只告诉她把兽群引到地图上标记的地方就好。没想到差点伤了黎族无辜百姓,若不是雪琪暗中出手,那些老弱妇孺便会被修罗鸟所伤。结果我还是让她难受了。”
燕虹自然清楚事情的经过,因为把兽妖引到黎族营地本来就是燕虹策划!
“雪琪这个人体贴,却又异常固执。为了我可以什么都不顾,可她本性又正直善良,会把错往自己身上揽。她也许不是沉默,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真的是傻,傻得我不得不去爱她。”
燕虹闻言促狭一笑,“好了,早就知道雪琪是个好姑娘,你不用在我面前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