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脸色很白,是一种全身血液凝固的僵白,眉心、双手都看得到凝聚的黑气浮动,许是煞气被分散到全身造成,那些黑气看似盘踞在她四肢额头不动,实则以非常缓慢的速度朝心脏聚拢,命虽然保住了,却不知哪一天就成了田不易那样的下场。
陆雪琪顽石一样静坐着,背对着修看不清楚表情,毫无防备的后心都不知是信任还是别扭,可在修眼里就只剩下单薄又倔强。
天琊握在修的手中,冷冽的剑刃流过一缕清澈的光。
修轻轻走了过去,走到沉默的床榻边,伸手欲探一探水月的情况,陆雪琪一直握着水月的手缩了回去,修的动作一瞬停顿,陆雪琪起身让了位置,修随即心无旁骛地搭上了水月经脉,触手寒冰一样,水月浑身如同冻结的冰块,心脏的轻微跳动是仅有的生机。
水月的脸是那么平静,平薄的唇角,还是给人固执、一丝不苟的感觉,她所修炼的寒冰领域正与体内的邪气作抗衡,自行冻结了全身经脉,她也陷入了深度昏迷。
就算昏迷中也是小竹峰的首座水月大师啊。
修在心底感慨,收回了手,取而代之的是脱胎换骨的天琊,修将天琊放入了水月的手中,活死人似的人竟然弯曲了手指自己握住了天琊。
天琊发出一声正气浩荡的清澈长吟,蓝光流动,光华四溢。
蓝色之光笼罩了水月全身,水月双手与眉心的黑色气团小了几分,慢慢地,微弱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响起。
水月起伏的胸膛终于为黯淡不已的房间添了一丝明亮,天琊柔和的光映照在陆雪琪和修的脸上。
下一刻、四目相对。
什么也没说,也不知该说什么,我看着你的黑眸,你的模样。
房里流淌着蓝光,依旧安静。
静静看着,看着彼此眼中的自己。
无声中,就这样吧。
把这样沉默的你拥入我的怀抱。
修伸出双手将陆雪琪拉进了怀里,抚上泼墨的发,收紧双臂,她的呼吸打在颈侧的肌肤上,熨烫。
“修。”埋首在怀里的人,低声的呼唤带着一点点的哭腔,在修腰后收紧的双手,还有几分脆弱,几分害怕。
修轻轻抚着掌心的秀发,让她抱得更紧了一点,隔着衣衫,彼此的温度传递进了胸膛,与往日不同的热量让修皱了皱眉,她将两人的距离松开了一些,低头。
湿润的黑眸、潮红的脸,像极了两人香闺亲密时的模样,犹如娇柔带露的鲜花,不敢轻易摘折又舍不得放开,我见犹怜。
修抬手轻轻贴着陆雪琪的额头,好烫。陆雪琪的目光不曾离开过修的脸。
“你在发烧。”修蹙起的眉头拢成了小山,声音温柔的轻。
陆雪琪放在修腰间的手抓紧了修的衣,轻轻摇了摇头,也让修的手离开了她的额。她仰头看着修,黑亮的眸中除了依恋还是那种倔强又黑白分明的光芒,如她喜爱的素白,干干净净,明明白白。
修没有在谈陆雪琪风寒的事,松手牵住了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把目光移到了水月和天琊上,陆雪琪回握,扣紧了掌心。
“世上总是多巧合。你潜回小竹峰的那天晚上,我却在青云后山边界遇上了你这口硬心软的顽固师父……”
谁也无法捕捉命运,修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她不会知道道玄入魔,也不知道道玄、田不易、水月他们的曾经年少,更不曾想过她苦思的天琊剑心会以这样的方式被唤醒,用的是田不易、水月的赤子之心。
道玄、水月、田不易、张小凡、鬼医、修,是一场不可控的局面,以生死诉那一夜的风雨。
“一夜死斗纠缠,皆是两败俱伤。事情的经过也许不复杂,混乱的是牵扯的人互相的纠葛。我无法对青云的事过多论言,只恨!”
“恨我自己不能阻止伤你心的伤痛,让水月前辈成了现在这样,让小凡的师父死得那样凄惨。”
修太过用力的手抓痛了掌心的人,陆雪琪的眼泪却是为了青云门人的信仰而流!
陆雪琪咚的一声跪在了榻前的地上,松开的手还痛着,痛不过心,泣不成声。
“弟子不孝,师父,雪琪,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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