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鸡鸣犬吠交叠着低了下去,农家小院里便有村妇烧火煮饭的炊烟升起,偶尔往院外泼出一盆子脏水,换来路过邻里的几句闲扯或打趣。村子里走动的人渐渐多了,每家每院都开始了他们新的一天,最朴实、最简单,也最幸福。
村长王二今天也起得很早,洗漱完了,为祠堂里的祖祖辈辈上了早香,就将祠堂大院的门打开,祠堂打磨得宽敞光洁的石地庭院成了村里孩子每天必来报道的基地。王二活动活动了自己的老骨头,就坐在祠堂大门的门槛上,抽起了烟。
“立春雨水溅,惊蛰虫不眠。昨天夜里洒了点雨,今天倒是好晴天。嘿嘿。”王二嘬了口烟,笑着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眼中的村庄,心情嘛,美得很。
尤其是在看着农舍屋瓦间最特殊的那间草庐方向,总是不自觉就笑笑。
草庙村,百草庐。
在炊烟袅袅中依旧静谧的地方。
不大也不算小的屋舍修葺得精致,屋前的庭院里鲜花开放,百花微香。紧闭的舍门,没有一人来打扰它的宁静。
太阳照在娇嫩的鲜花上,庭院里来了蝴蝶,也来了温驯的鸟儿与白兔,轻微的声响并不影响屋舍主人的好梦,昨夜早早睡下的孩子却在鸟叫声中睁开了眼。
装扮得温馨的房间里,陆芷萱在大床上肆意的翻了个身,滚到了毛绒绒又暖和的大尾巴上,同样醒来的小狸,用头拱了拱壮实的小胖子,四肢绷直美美得抻了个懒腰,陆芷萱顺着尾巴一拱一拱地赖到了小狸身上。
“早。”抱着小狸的脖子,陆芷萱蹭了几下,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就笑。
小狸眼神宠溺地舔了舔小芷萱的脸颊,抖了抖毛发就变大了身子,咬过被陆芷萱蹬开的被子搭在了她身上,陆芷萱咯咯直笑,前段时间就能自己一个人睡的小芷萱最喜欢小狸为她盖被子。
她踢开,小狸为她盖上,她又踢开,小狸又为她盖上,如此反复,是属于她们两个的小游戏,乐此不疲。
陆芷萱又被裹在被子里了,这一次她没有马上踢开,睁着眼睛看了看窗外,太阳晃得她眯起了眼睛,她眨了眨眼,钻进被子里,慢慢蠕动,从另一头钻了出来,很快半个身子就吊在床边,两只小脚丫晃啊晃的,摸索着想要下地。
小狸从床上跃起,熟练地成了陆芷萱的垫脚石,她扒拉着小狸的毛发,就顺着小狸的身子安全爬下了床,那股子聪明和熟练劲儿一点不像个两岁不到的孩子。
陆芷萱光着脚丫下了地,穿着个肚兜就要往房间外面跑,小狸正好在找她的衣服,回过头来,陆小胖子已经开门跑出去了,小狸认命地叹了口气,将鞋子衣服都咬住,跟了出去。
小芷萱有狐珠保护,自从会跑会跳就可劲儿撒欢,从来只要一不注意穿个肚兜泥地里撒野都干过,但今天她抖着一身肉,没去追兔子也没抓鸟,直往屋舍另一间房跑,不消一会儿,就跑到了那紧闭的房门前。
陆芷萱精灵着,她知道这是她娘的房间,她趴在门上听了听,听不见什么声音,她就轻轻地把门推开了,爬着翻过门槛,她那圆溜溜的眼睛就看到床上有两个相拥而眠的身影。
她两个娘亲都还没有起来。
修在外侧,陆雪琪在里侧,平日里清冷的陆美人整个窝在修怀里睡得安稳,手紧紧地捏着修的衣襟,像个小女生梦里也不撒手。修的手一只枕在陆雪琪颈下,一只自然搭在她腰上,一夜好眠。
搭在她们身上的薄衾微张着,若隐若现的,诉说着不可告人的粉红。
陆芷萱看着她们咧开嘴笑了,跑到床边一下子扑到了修的身上,修惊了一下,坐起了身,连带陆雪琪也醒了过来,陆芷萱扒在床边,看到两个娘亲都起了身,她的笑声放了出来,清脆的,又调皮的。
当今世上能将陆雪琪和修都吓一跳的人,恐怕就只有家里这位小调皮了。
修看到是自家女儿,放松了下来,任由她扒着自己的腿笑个不停,长臂一捞,就把芷萱抱上了床,“你呀,就不能让我们多睡会儿?”
陆芷萱抱住修,也没听修的话,眼睛在两个娘身上转了一圈,就奶声奶气地说:“娘、羞羞,羞羞,不穿衣服。”
陆雪琪低头一看,面上发烫,拉起被子就背过了身去,慌忙摸索着肚兜,修倒大大方方的,反正她身上还有一件红纱,拢了拢张开的衣襟,就逗弄起小芷萱。
修很庆幸,小芷萱除了聪明强壮外,还对她一点儿都不陌生,她还记得她的另一个娘。
“娘,我要一起觉觉。”陆芷萱挤到了二人的中间。
“好。”修宠溺地捏了捏她的小脸,反正她也没打算早起。
倒是陆雪琪,把自己裹严实后,看见小狸若无其事地进来放下芷萱的衣服,又若无其事地出去,她看了看时辰。
“该起了。今日,他们要来。”
修微微笑了笑,点头,“遵命。萱儿,来,起来穿衣服了。”
“不,要、亲亲。”
“你个小捣蛋,好的不学,快起来。”
……
百草庐的一天,从被笑声唤醒开始。
时过晌午。
一家三口度过一个温馨的上午,收拾妥帖后,便出了门。
陆芷萱一直被真气炼精洗髓的身子骨蹦跳起来也特别有劲,小小年纪被两个娘亲牵在中间,走得稳稳当当,时不时还要跑上几步,陆雪琪清冷的性子也被带动得活跃了起来,自修回来,陆芷萱的顽皮性